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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四叔出门了？”杨文婉嘴角扯起一抹笑。
杨文延与杨文杰彼此看了一眼。
“可属下无能，并不敢太近前跟着，四爷身边有些高手。”甲三低着头。
“那无妨，只要知道他出门了就成。大哥二哥，今晚看你们的了。”
杨文延兄弟点了点头。
当夜，杨国公府在宵禁换防时被一群夜行人闯入，带走了个奄奄一息的人。
第二日一早，金吾卫与大理寺同时到访杨国公府。杨国公府女眷皆是惊惧不已，没想到在京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几个亲近的府上都派人送来了不少的补品，几位皇子更是亲自到了杨国公府安抚杨老夫人。
“那杨老夫人，本殿就先走了。”七皇子起身要走，目光看向杨文婉。
杨文婉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屋内众人皆看着站在堂前盯着杨文婉头顶的七皇子，到底是杨文延觉得于理不合，咳了两声。
杨文婉笑着站起身，丝毫不见一丝不甘愿地说“那祖母，我送殿下出去。”
二人一路走出内院，七皇子轻车熟路地走向书房。
“四姑娘，你似乎特别喜欢将本殿的话当做耳旁风。如今满京城的目光都盯到了你杨府身上的，你可满意？”
“殿下说的哪里话，杨府遭了这样大的磨难，被京城的目光盯着了，只能说是金吾卫不行。更何况，丢人的是我们杨国公府，我满意什么？”杨文婉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七皇子。
“杨四，连我父皇都不想拿到明面儿上来做的事，你觉得你有多大能力？”七皇子对着杨文婉的脸色到底变得不再和煦。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杨文婉与七皇子一同缓和了脸色，才喊到“进”。
七皇子身边的侍卫进门就对着七皇子说道“殿下，八百里加急，淮南道潮汛发大水，淹没十几个镇，死伤惨重。皇上已是派人召了各位大臣与皇子入宫，殿下您怕是也要入宫了。”
站在门口的常青跟着点了点头。
皇宫，议事殿。
“父皇，淮南道已是有两个州府都被大水淹没大半，只怕赈灾物资得尽早到达。”四皇子皱着眉“江南东道的粮仓两年上报都是优等，不如就先从江南东道借调。”
嘉庆帝点了点头道“可。”
可等到了定赈灾人选时，大皇子党与二皇子党却起了争执。
嘉庆帝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方人马，又看了看一旁事不关己的几个儿子，突然开口问道“老三，你觉得谁去比较合适。”
“儿子愚钝，大哥与二哥都可，毕竟是为着百姓。”三皇子颇为惋惜地说“可惜柳侧妃有孕在身，怀相又不是很好，不然儿子也是愿意前往的。”
“老七呢？”
“父皇，儿子大婚在即，只怕是不得闲暇。”七皇子恭敬地退后一步。
嘉庆帝环顾了一圈，突然笑了。
“不必争了，老三，就由你去吧。只一点，不论如何要将百姓安抚好。一切等百姓安顿了，再说后话。”嘉庆帝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议事殿。
当三皇子被派遣淮南道赈灾的消息传来时，几家欢喜几家愁。
七皇子出了议事殿先回了成修仪那儿，说了些话后直奔杨国公府而去。
此时杨文婉正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案里头。
“婉姐儿，三皇子被派往淮南道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你怎的反而不高兴。”杨文延看了看杨文婉的脸色，有些担心地说“还是七皇子刚刚与你说了什么。”
“长兄你觉得三皇子这个时候被调往淮南道对我们而言是好事？皇上为何放着二皇子四皇子不用，反而用了三皇子。”杨文婉目光阴凉地看着书房门口“用了二皇子与四皇子，只怕是大皇子在淮南道的那点儿事儿想瞒都瞒不住。可若是用了三皇子，三皇子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替大皇子压下来。不为别的，只为同一个外家。”
“你的意思是说三皇子去了淮南道并不会有所作为？”杨文杰皱着眉说道“那岂不是在拿百姓的性命作儿戏么。”
“那咱们的打算岂不是功亏一篑。”杨文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前头做了那么多，结果三皇子真的被派出去了，咱们的计划却搁浅了。”
若是这回不将三皇子与大皇子逼到对立的局面上，淮南道的事又这么大而化小，只怕三皇子的势力会在嘉庆帝的帮扶下越来越大，等到大皇子无法与他匹敌，二皇子四皇子渐渐势弱退出，三皇子又成了嘉庆帝唯一的选择。
“长兄，你带上人，沿路搜救一些流散百姓，分批送进京城。记得多带些人。二哥，你去找舒子成，让他修书一封去给蕲州府的长吏，劝说他进京。”
“婉姐儿，你要做什么。”杨文杰直觉不好。“莫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咱们要的只是三皇子入淮南道，没时间过问妤姐儿和妙姐儿的婚事。没必要做些多余的事。”
“姑娘，七皇子来了。”常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杨文婉不耐烦地皱着眉“长兄，这个七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府的闲事管了一桩又一桩。”
杨文延颇为尴尬地说“我也不知，只是七皇子此人对咱们府确实没恶意。”
不多时，七皇子就进了屋。
“殿下。”杨文婉三人朝着七皇子行礼。
“想必杨四姑娘也得到消息了，三哥即日启程前往江南东道调得赈灾粮后赴淮南道赈灾。四姑娘，不论你想做什么，都住手吧。”
杨文婉并不回应七皇子的话，只是盯着自己的鞋。杨文延与杨文杰兄弟俩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接七皇子的话。
隔了许久，久到杨文延觉得空气都有些黏糊的意味，才开口道“殿下，咱们杨国公府向来不参与皇子之间的事儿，您怕是误会了什么。”
陈泓昕转过头看向开口说话的杨文延，看了看杨文延又看了看杨文婉。“杨世子，咱们两个在北庭共事两年有余。”
杨文延摸了摸头“可婉姐儿是臣子的亲妹妹，更何况殿下，这些都是咱们杨府的事儿。”
“是本殿多事了。”七皇子转身就走。
“长兄二哥，按咱们之前说好的去做。”
兄妹三人各自出门。
杨文婉去了悠然居。
“姑娘，您今儿个怎么亲自过来了。”悠然居的掌柜见到杨文婉颇有些惊讶。毕竟四姑娘极少见自己。
“我听说最近为了准备秋闱，咱们这儿多了不少学子？”杨文婉站在阁楼的最高处，向下看着不少学子正在闷头苦读。
“是，近来各地学子入京准备秋闱，咱们的卧房已是快要满了。”
“无妨，来的学子该收你还是收，我让西明寺那边儿空出些房间，到时卧房住满了直接去西明寺住，也是一样的。”杨文婉说完转身进了个没人的房间。
掌柜跟在身后也一同进去了。
杨文婉出了悠然居后原想回府，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让柏石又调转了车头，去了泰昌公主府。
“杨四姑娘，少见。”杨文婉在议事厅等了太长公主许久，她才被人搀扶着出来。
“公主。”杨文婉福了礼。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泰昌公主落座后就将众婢女赶了出去。“杨四姑娘，你今儿个来又是有什么所求。”
杨文婉将淮南道的事隐去了西明寺的事，向着泰昌公主一一道来。
“你是说这笔银子怕是入了大皇子的口袋里？”泰昌公主并不在意的看着杨文婉“这是皇家的事，老子口袋里的钱被儿子拿走了，这事儿是家务事。”
“公主，淮南道百姓流离失所事小，多少百姓连命都没了，此事，是家务事？”杨文婉大义凛然地站直身子看着泰昌公主“小女今日前来并未想过要泰昌公主为臣女做什么，只是希望在这事儿被拿到台面上的时候，长公主能为淮南道受苦的百姓说一句话，一句公道话就够了。”
“杨四姑娘，吾虽自认不是个有大义的人，可也不是个冷血无常之人。不过吾想不明白杨国公府现如今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为何还要趟淮南道这趟浑水。”泰昌公主盯着杨文婉的脸“杨四，你没资格一次次的借吾之手行事。”
“公主海涵，小女只为着祖父临终前的遗愿，就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
泰昌长公主看着杨文婉许久，才收回目光对杨文婉说道“吾只能答应你考量考量，若是皇上真冒着天下之大不讳也要瞒住此事，吾愿为此说上两句话。”
杨文婉瞬间脸色明媚，带着笑向泰昌长公主弯腰置礼。
杨文婉走后，忠武将军自屏风后出来。
“我儿觉得此女如何。”
“母亲，杨氏此女年纪虽小，胆识胸襟却是全都有了。只儿有一事想不通，杨国公府将大皇子捅出来，与大皇子对上，杨国公府能得到什么。”
“权当是她真的想为民请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