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昔毫不在意扎了三哥的心,毕竟平时也没少扎,也不差这一次。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姜三哥冷哼一声:“不知道,不是去当兵了吗?这些年也没见过,估计不是高升就是去了其他城市。”
他对傅珩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比自己小三四岁,从小打架就有股狠劲。
不像他,一般都是花钱找人解决。而傅珩都是挥着拳头自己上。
还去黑市打拳击,那股拼了命的狠戾挺吓人的。
只是好奇妹妹怎么突然问他?两人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怎么突然想到问他?他去当兵也挺好,要是留在社会上,指不定现在成了什么样呢。”
姜九昔摸摸鼻子,不自在的笑笑:“就是好奇,昨天遇见个熟人,提到了傅珩,我才想起来。”
姜三哥信以为真:“以前还能听说他在部队的立功授勋,最近几年没了消息,反正和傅家关系也不好,懒得去打听。不过你以后要是遇见这个人,离他远一点。才十七八岁就能为了个女孩去黑市打拳击,能是什么好人。
姜九昔心里突然狂跳一下:“真的?三哥怎么知道?”
姜三哥感觉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最后一想都是年轻时候玩的刺激,也就无所谓的说给姜九昔听:“那会儿喜欢去黑市赌拳呀,有一次去正好看见傅珩跟人打比赛,那次奖金十万。”
到现在,姜三哥都记得傅珩面对比他高壮一倍的职业拳击手时,那种倔强和冷傲。
开始被打倒在地时,努力爬起来后,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狠戾的光。
就那一刻,他知道,这个少年能赢!
因为他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倔强和坚韧,还有坚不可摧的意志。
姜九昔听完,心里拧着,从来没有想到傅珩少年时过的这么不容易。
只是三哥所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她呢?
如果她做的梦是真的,那应该是她吧?
早饭后,努力找了个借口打发走姜三哥,她想去陵园看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京市的陵园。
姜三哥极其不满的嘟嘟囔囔离开。
姜九昔顾不上多想,先回房间找回那串星月项链,又用手机查了傅家的资料,果然不见傅珩在其中。
迅速换了衣服,全副武装好出门。
到了烈士陵园却有些傻眼,这么大的陵园从哪里去找?
安抚自己冷静,努力想着书中,侯金国约她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在陵园的西南角。
范围锁定,呼了一口气找过去。
陵园里常年松柏覆盖,不见阳光,空气阴郁。
姜九昔认真都看着每一个墓碑,心一直揪着,想确认心中的想法,却又不想看见傅珩都墓碑。
她在这一刻,希望做的梦是假的,而傅珩还好好活着。
走到最后一排时,突然想转身离开,就当是梦吧。
又被一处墓碑前高大的身影吸引,男人很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
只是侧脸有几分像江承。
姜九昔的心再一次高高提起,是江承吗?他和傅珩还是好朋友吗?
如果还是,他要祭拜的人是谁?
随意看了眼身边的墓碑,整个人彻底惊呆,上面写着英雄金耀之墓。
金耀,这个名字,她从侯金国口中听过,也从霍景珩口中听过。
所以……
突然不敢向前,她不想去求证!
转身准备离开。
墓前的男人突然转身,冷冷的喊了一声:“姜九昔。”
姜九昔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是江承的声音!
声色一样,只是比江承要冷硬几分。
缓缓转身,摘了墨镜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也取下了墨镜,露出一张和江承一样的脸。
只是少了书中的风流不羁,眼中尽是沉痛。
姜九昔屏住呼吸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因为她知道答案不是她想要的,而她的梦都是真的。
男人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终于来了,傅珩已经在这里睡了快六年。”
姜九昔的嗓子像是被人捏住发不出声,眼泪却大滴落下。
如果她不那么骄傲,就可以早点知道傅珩的消息。
她想成名,想当影后,想自己的影片变得家喻户晓,是想傅珩有一天在屏幕上看见她,看见光彩夺目的她而后悔。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因为喜欢也因为他。
男人扭头看着墓碑:“不用难过,如果可以,他这一辈子都不想你看见他躺在这里的样子。他一直活在地狱,也许现在是他最轻松的时候。”
姜九昔视线有些模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不过我想,他其实也是想你来的,好好看看他,从这里离开后好好生活吧。”
他知道傅珩喜欢眼前这个姑娘。
一直不懂姜九昔到底哪里好,能让傅珩连命都不要。
而到真丢了命时,他喜欢的姑娘却并不知情。
姜九昔扭脸看向男人旁边的墓碑,隔着一点距离,却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的字。
英雄傅珩之墓。
上面那张黑白照片和她梦里见到的一样。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泪涌出来。
姜九昔不知道是怎么跟这个长得像江承的男人坐在咖啡厅里。
明明是暑气逼人的七月,她却感觉浑身刺骨的冰冷。
手紧紧捧着咖啡杯,却感觉怎么也暖不热。
男人看着姜九昔这样,显然也是喜欢傅珩的,有些不解:“当年,傅珩当兵走的时候,送给你一套书,里面加了一封信,你没有看见吗?”
姜九昔愣了下摇头:“没有。”
什么书?她怎么不记得?
还是那套让她翻都没翻开的五三试卷?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要把信夹在这种东西里面?
男人皱眉:“傅家,远比你想的还要肮脏,看着不过几个兄弟争夺财产,傅老爷子好色多找了几个女人,其实远比这个要肮脏恶心。”
“傅珩不想把你牵扯进傅家,所以去当兵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出来。”
他还记得,傅珩说只有这样,才能洗去我这一身肮脏的血,站在阳光下去见她。
只可惜,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