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欢心渐渐长大,常与她母亲伴着来医馆,耳渲目染下对学医也有兴趣。但她与他还是觉得先让欢心去学堂学习,不至于为了学医不懂文章,等她再大一点,要是还想当大夫的话,就让她专门去学。她现在也就几岁。
两人都忙碌着,女儿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俩一面,有时候实在忙了,她就住在医馆,而他虽然会回家,也很累,看一眼女儿就疲惫的睡去了。
女儿下了学堂,常来医馆,有时候他结束的早了,会和女儿一起来。这时候要是她正好不忙,也就关上医馆的门,一家人去街上逛逛。
只是两人心中都有一定的心事,可能是忙碌的缘故,觉感情浅淡了不少。即使两人独处也很少说话,也就在女儿面前表现的亲热一点。
女儿去学堂了,李郎却提议,说:今日,你还很忙吗?我俩要不都歇一歇,聊一聊。
今日不用出诊,以前的病人几乎才拿了新的药方去,没有事情。她也就答应下。
两人先是一起做了早饭,两人慢慢的吃。吃饭结束,她就去缝缝补补,而他就去写些东西,几乎没有交集,没有说话的缝隙。
她就在他旁边缝补,就说:今日你怎么有时间了?
他就说: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一样静下心来陪伴一会了。
她就说:不说话也不要紧吗?
他说:这样就很幸福。另外,我想给你画幅画,你就这样缝补就好。
她还是觉得不自在,缝补起来也就没那么仔细了,就不小心被针扎了,有些疼痛的吮了下手指。李郎立即给她涂上药膏,还急切的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就笑笑说:一听你要给我画画像,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动手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姿态会让你觉得好画一点。
他看着她抱歉的笑,涂完药膏就收拾起来,收拾好后,就又来她跟前,把她手里的针线活放下,抱她。
日子过得很漫长,漫长到把一个散漫热烈的女子变成了如今只为他的女子。以前的齐肩追求却成了她嘴里的过错了。
他们只是拥抱没有话,抱了很久,仿佛在拥抱中再次认清了彼此。
她感到什么,就说:怎么了?
他就说:只是心疼。
终于感情交汇结束,她也不再紧持着,放松下,他就认真的画。
画眼角的皱纹,头发上的白丝。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变得如此苍老了。一边画着,一边眼睛就噙了泪。直到眼泪把画纸打湿,她走来他身边,安慰的询问:怎么哭了,是画的不如意?
他就大声的哭喊:是我的错!是一直跟着我,让你吃苦了。你都有白发了,不再年轻了。
她就用手绢给他擦去眼泪,暖暖的笑着说:你不也是,你也不年轻了,胡子都白了。但是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啊,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再几年就要给她说婆家了。
画还是坚持着画下去,终于画完,她细细端详的看,只是说:你把我画老了,我哪有画中那么老?还不相信的拿来小铜镜,再三的看镜中的自己,就再次佯装不满的说画老了。而他却一直笑着,说的确画老了。
美好的一天总是很短暂,他俩做好了晚饭等女儿下学堂,终于女儿来了,一来就说:娘亲,文章诗词之类我也通晓了,可以学医了罢?
她就严肃的说:只是学会,还未学好。其实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学什么医的,很累,她不想自己的女儿这样累。她只是希望女儿能如平常女子一般就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但李郎却说:媛,欢心愿意学,就让她学好了。我听她学堂的师傅讲,她功课还是不错的。再说了,学医还是早一点的好,她已经算晚的了,你学的时候也很晚了。我知道你不想让她以后只知道医药之类,而对于文学之类一概不知。如今她也学的差不多了,而且她要是真的喜欢,是不是觉得累的。你就同意罢。
女儿就也恳求媛。媛就觉李郎果然是懂她意思的,想也不能磨灭女儿的兴趣,就同意了。
下了决定,就马上送她到乡下伯伯家,她伯伯虽然去世,但是如今的医馆是伯伯的弟子在照料,也是当地医术小有名气的大夫。就跟着他学罢。
自此两人见不到女儿,只剩他两个人还是有些想念的。他们实在想念了,就抽空一起去乡下看望女儿,顺便也看望伯伯的弟子。伯伯那么多弟子学成之后几乎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其中就有先前与媛最好的那个小男孩。现在男孩也都成亲了。
见了面,女儿却说学医痴迷,不怎么想念,可酸这老两口了。他们就这一个女儿,还不想念。女儿只是这样玩笑而已,就可见出他们对这个女儿的宠爱了。
只是看望了一会,觉时候不早了,也就回去了。女儿看上去瘦了一点,送别的时候也看不出女儿的不舍,李郎还为又得好长时间见不到女儿掉眼泪了。父亲的心总是很小的,媛一边安慰李郎,一边与女儿道别。
回去的轿子上,李郎甚至放声大哭,媛边安慰他边笑,说要是女儿嫁出去怎么办,他就说,那就不要嫁了,他这个做爹爹的会养着她。什么话,能养一辈子吗?媛也因此笑的更欢实了,不知道是老了的缘故,还是什么。
回家,老两口似乎早有打算,也的确上了年纪,他告老还乡,他就与她一起见证她医馆的关门。虽是关了门,若是有需要可上府来诊治,特地留了一块板子,挂在医馆门口。
老了,老了,就等着嫁女儿了。可女儿想是学医学的都不愿意回家了。老两口的日子却越加的甜蜜,无非写写东西做些女红,有时候也会不在家,多是她病人找上门来,或是惦记起什么就出诊一趟,有时候皇上也召他进宫一趟。
终于几年过去,女儿终于学成回家。有意图继承那家医馆,而上门来提亲的也不再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