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获罪
白允眉头蹙起,看向寒息,悄声问他:“这人是谁?”
寒息瞥了一眼那边,“左相心腹,工部侍郎韩青。”
韩青尚不知自己已经被白允给记住,仍在替孙铭请愿。
许是他说的太过真挚,有不少官员也开始附和。
“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考生一个公道!”
皇帝眉头拧起,看向白允:“此事,你有何话说?”
白允站到殿中,脊背挺直:“儿臣无话可说。”
满朝哗然。
但不等他们开始攀咬白允,白允就请出了柳易芝来。
“但状元郎也曾跟儿臣探讨过这次科考一事,父皇不若传他上殿与韩大人对峙。”
皇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安公公很快就把柳易芝带了过来。
到底是偏心白允,安公公已经私下跟柳易芝通了气。
柳易芝一来,就直接跪在了殿上。
“陛下,臣也想状告探花郎孙铭,暗中勾结高官,败坏科考风气,不走正道。”
皇帝看了眼胸有成竹的白允和寒息,抬手捏了捏眉心。
“你且讲来。”
“臣曾亲眼看见左相之子与孙铭私下接触,而孙铭一开始的成绩也远远达不到探花郎一位。更有昔日同窗向臣揭发,他曾亲眼目睹左相之子给孙铭透露考题,孙铭还曾提了谢礼前往左相府拜访!”
这些都是白允央寒息查到的。
证据确凿。
孙铭的那个同窗也是存在的,此刻就在殿外侯着。
皇帝大怒,一拍龙椅,“传孙铭!”
安公公忙又折腾出去传孙铭进殿。
孙铭还是第一次到议政大殿,奢华鎏金的柱子看的他腿都发软了。
左相暗暗皱了眉,这什么不成器的东西?
皇帝瞥了眼,心里已经有数,问向柳易芝:“你那个同窗何在?”
柳易芝不卑不亢道:“正在殿外等候。”
皇帝派人传了进来,那人所说,与柳易芝所说分毫不差。
皇帝冷下脸,看向探花孙铭:“你还有何话可说?”
孙铭张嘴又闭上,始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左相暗恼这个不成器的,给韩青递了个眼色。
韩青了然。
“陛下,探花也给微臣提供了不少证据。这些都是微臣派人去了淮州取证的。”
韩青将证据转交给了安公公。
皇帝翻阅完,瞬间就怒了。
“好你个柳易芝,冒充他人站到大殿上,你这次考试的成绩也多有水分,依朕看,状元、探花两人都该打入大牢严查!”
白允心里一紧,忙看向皇帝,她有心开口替柳易芝说话,却被寒息按住。
“你是科考掌考,此事不惹火上身就算不错,切莫冲动。”
白允捏了捏拳头,咬牙道:“难不成就让柳易芝被父皇打入大牢?”
寒息手掌放到白允肩上以示安抚,“左相既然敢如此做,必然是准备了充足的证据。他去淮州取证,柳易芝的身份已经惹了陛下怀疑。”
“当务之急,我们要想的是如何证明柳易芝身份与才能。”
白允咬了咬牙,看向柳易芝。
柳易芝也在看白允,他冲白允摇了摇头。
明显他也知道,左相这次是有备而来。
见柳易芝不说话,皇帝震怒。
“柳易芝冒充堂兄身份参加科考,身份不实,就连才能也是借堂兄之名。即日打入大牢,终生不得入仕!”
白允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左相志得意满的样子,恨不得把人给吃了。
反观柳易芝,面色有几分发白,薄唇紧抿,额上染上几分虚汗。
他面如死灰,似是认了命。
咬了咬牙,柳易芝仍是挺直脊背:“臣敢保证,那些试卷全是臣一人作答!但左相与探花私受贿赂一事,还请陛下给天下考生一个交代,还科考一片清明!”
皇帝冷寒着一张脸,自然没忘记左相,他眯起眼睛,看向左相。
“左相私收贿赂一事,证据确凿,有何话可说?”
左相瞥了眼跪在殿中的柳易芝,心情还算不错。
“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降罪。”
孙铭脸色瞬间煞白,这左相是要舍弃了他?
正想开口,却被韩青眼神警告。
孙铭青白着一张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既然如此,那就罚左相半年俸禄,官降半品,以示警告。”
左相皱了下眉,很快释然,“臣领旨。”
这么一波闹剧,折了新科状元与探花两棵苗子,皇帝有些痛心。
韩青倒也没忘记趁机攀咬白允。
“陛下,公主掌考科考出了如此大的事,臣认为也该受罚。”
皇帝瞥了眼白允,轻飘飘的道:“公主白允,办事不力,罚抄《女戒》。”
左相嘴角狠狠一抽。
她办事不力跟女戒有什么关系?
皇帝这是明显的偏心!
但是偏心又如何,他们还能置喙不成?
咬了咬牙,左相心中暗暗有了新的盘算。
退朝之后,安公公请了寒息和白允去御书房。
一进里面,皇帝就摔了奏折。
“看看你做的好事!”
白允抿唇,身子笔直的跪了下来:“儿臣知错。”
皇帝咬牙,“那个柳易芝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允也不清楚,按道理说,柳易芝怎么会有冒认的情况?
前世柳易芝没走到朝堂上,白允确实没见过柳易芝。
但白允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力,她不会认错人的!
可左相的证据又是怎么回事?
“还请父皇息怒,儿臣定然会查出证据证明柳易芝的清白!”
皇帝危险的眯起眼睛,“你还相信他?”
白允咬牙,顶着皇帝的目光点了点头。
皇帝沉默半晌,没说话,挥手示意白允退下。
安公公把房门关上,留下寒息与皇帝两人谈话。
白允只知道出来的时候,寒息脸色有些冷。
“那个柳易芝,我派人去查,你且安心。”
他先前就派人查了,只是刚查到些线索,白允就自己找到人了。
他没让人继续查下去,却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一件事情。
白允点头,看向寒息的目光中有几分担忧:“父皇同你说什么了?”
想到皇帝刚才说的话,寒息面色不怎么好看,但没跟白允说。
翌日一早,严正宇带着白允的身份令牌入了宫。
他自幼在乡间田野长大,还从未见过如此辉弘的宫殿。
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白允亲自接见了他,“你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