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等人随着那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山的禅房,方沉裕与三个侍女住在女眷所住的北暖阁,秀安长公主住在她旁边的西暖阁,迟桅杨则住在男子所住的金暖阁,各个屋前皆配备了四个守卫轮番把守。这两个时辰,众人来时又因急促而没有用膳,刚撂下行李,安顿方沉裕用饭的用具,梓澜便带头扑到了饭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了素面。
方沉裕同样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车上的一觉睡得倒是香,可这爬了半天的石阶后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早已在咕噜噜的抗议了,且周遭也没了外人在场,主仆四个也不顾忌了什么形象就放开肚皮吃了起来。待吃饱喝足,梓澜满意的摸着撑得圆溜溜的肚皮满足道:“这地方倒是挺好,干净雅致不说,连素斋也做的可口的很。”
方沉裕笑着戳了她的脑袋一下笑骂道:“你这丫头,咱们来此处是为了清修,不是为了品尝素斋,你瞧挽馨和水月两个也没吃的像你这样。”
“她两个生的貌美,我只是个丫头片子,反正将来也是要跟着小姐一辈子不嫁人,我才无所谓呢。”梓澜靠着方沉裕撒娇道。
挽馨掩唇笑道:“梓澜姐姐说哪的话,姐姐才是貌美动人,我这种平庸之辈实在难跟姐姐相比。”
“行了你们两个傻丫头。”方沉裕道,“这时辰还早,等下该随我娘和太子一同去拜佛祖,你们先好好歇着。水月,香火钱都准备好了么?”
水月点头道:“放心吧郡主,都备好了。”
方沉裕又叮嘱道:“这永安寺中香客不多,但终归也有外男,你们万万不可随意走动,知不知道?”
“是,郡主。”三个侍女道。
“郡主您在屋里么?”然而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众人便一齐看向门口,梓澜问道:“谁?”
“梓澜姑娘,是我,李文全。”门外之人答道。
“什么事?”方沉裕问道。
文全道:“太子殿下说近日天气潮湿,问您这缺不缺炭火被褥。”
“多谢太子殿下挂心,我这什么都不缺。”方沉裕想了想又道:“对了,你告诉太子一声,等下一同为皇婶婶进香可别耽误了事。”
“是。”文全应了一声后便退下。
梓澜和挽馨对视一眼,一同撇了撇嘴,严水月则是停止了动作突然望着半开的窗口皱眉道:“诶,刚才过去那个人有些眼熟。”
“什么?”方沉裕问道。
“……”严水月顿了顿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方沉裕却是仿佛明白了什么,想了想道:“走吧,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还是先去找住持听听他讲经,再慢慢等娘亲一同进香。”
……
讲经的过程极为枯燥,幸得她们去的晚,倒是没受多少罪,待住持讲完,方沉裕主仆便跪在草蒲团上默拜着佛祖。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秀安长公主与迟桅杨便先后而来。今日是为和嘉皇后祈福,迟桅杨身为太子便该首个进香,秀安长公主为次,朝华郡主方沉裕则为最末,三人的仆从皆点好三只香递到自己主人手中后退下,三人便顺着顺序将香进到香炉之中,拂尘主持与善慈监寺“阿弥陀佛”了一声,接着取来带露水的柳枝在三人头顶挥洒,这便是涤尘之礼。
待各个繁琐的祈福礼过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剩下的唯有沐浴一项,众人便默念了一炷香时间的经后拜别了两位大师,各回了各个屋中。
这种佛门圣地迟桅杨也会有所忌讳,不敢随意同方沉裕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交流。然而方沉裕在回到禅房时便留了个心眼让梓澜盯着金暖阁的动静。自己则打发了严水月和挽馨,揣上了匕首和迷药顺着窗户偷偷溜出了后山。
这前世方沁儿月下一舞是倾国倾城,将个迟桅杨迷的是神魂颠倒,然而方沁儿在方府时方沉裕便已经搅合了她的习舞之路,但难保以她的心智今日不会趁着迟桅杨要来永安寺祈福时重新用上前世的招数。方沁儿必然是要入宫,就算是她不想方沉裕也会替她做出这个决定,但此刻却绝不是让方沁儿有机可乘的好时机。
这永安寺为香客准备的禅房倒是不少,这后山的禅房是最好的,是专为皇室所备,而稍差一点的便是在北院,方沉裕还未入宫居住时便一直住在北院处,而现在方沁儿的身份是冯家人,按理说应该是住在那儿,方沉裕便潜到了北院处。
“谁啊?”一个路过提着水桶的小和尚见到一身斗篷的方沉裕吓了一跳,问道。
方沉裕声音清甜的问道:“师傅有礼,我是来此处上香的香客,我是想来此处找一位朋友的,听说她住在此处,不知这位师傅可否知晓她在哪?”
小和尚放下手中的水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是想要找谁?”
方沉裕道:“她本家姓方,继父家姓冯,师傅可认得么?”
“贫僧并未听说过今日有这两个姓氏的住在此处啊。”那小和尚道。
方沉裕想了想,又问道:“那可有姓宋的?我的朋友母亲姓宋,或许是她同她娘来的也说不定。”
那小和尚立刻道:“您说姓宋的女施主?今日倒是的确有一个如您所说的女施主,只是她并不在北院,而是在南院的禅房中居住。”
“她不是告诉我在北院的嘛,沁儿这丫头,居然又骗我。”方沉裕假装自言自语的嗔怒道,接着又好像刚想起小和尚还在自己眼前的模样道:“多谢小师傅告知。”
“举手之劳罢了,若施主无事那贫僧先走了。”小和尚显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待说完话他便重新提着水桶离去。
而方沉裕却是一挑眉,这南院是非达官所住之处,这方沁儿明明住在堂堂的司空家,却只住在一个平民所住的南院中,看来她今日来永安寺是瞒着冯家偷偷来的,而方才听那小和尚的意思,竟是她独自一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