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蓝一黑两个人影便一同向前飞奔而去,那西凉太子的马匹极烈,跑起来便是横冲直撞,西凉太子佯装握不住缰绳的样子,同方沉裕擦肩而过的刹那身下的马便撞向了踏雪,踏雪“咴”的一声扬蹄避开,然而西凉太子的马却是直直的朝着方沉裕头顶绑着一个琉璃靶的树干撞去!
那西凉而来的马皆是眼中可见的极为强壮彪悍,那吊着琉璃靶的细绳经过那烈马这一撞便断裂,琉璃靶离方沉裕的头顶极近,这细绳一断,整个琉璃靶就直直的朝着方沉裕的头砸了下来。
“裕儿——!”
秀安长公主率先没有忍住叫出了声来,饶是方沁儿也攥紧了手中的手帕。
迟桅杨虽没有出声,但因为担忧下意识的向前一倾,他便同前头的方沁儿擦身相碰,这一碰方沁儿才发觉了迟桅杨在自己身后,两人的手都几乎贴在了一处,方沁儿一转头,两人竟是近在咫尺,两人皆是一愣,接着方沁儿便是慌忙的躲避开,而迟桅杨则不然,直盯着方沁儿那微红的侧脸出神。
然而在两人这氤氲的暧昧还没持续多久,就听到众官员一阵哗然,两人的目光便重新转向了西凉太子和方沉裕的身上。
那琉璃靶的确是直直的朝着方沉裕袭来,方沉裕自是躲闪不及,然而她低头一伏将那荡来的靶子躲避开来,原来另一根细绳并未断裂,只是这一荡那细绳自然是支撑不住,只见逃离开来的方沉裕站在了那马匹上,毫不犹豫的一箭就射了过去,“嗖”声过后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琉璃破碎的声响,那琉璃靶被那羽箭射落在地。
方沉裕重新坐回马上,驾马朝着那琉璃靶飞奔而去,在路过那琉璃靶时伸手就将那琉璃靶一把捞了起来,只见上头的琉璃罩整个被羽箭射落,布帛被上的染汁还在慢慢的扩散开来。
饶是不喜欢方沉裕者也被方沉裕这般动作所震惊,连迟灵反应过来都发现自己方才竟然为方沉裕捏了一把汗。
如今这十二靶方沉裕已率先成功射下两靶,且都射的极为精彩,西凉太子的面色更是难看,驾着马来到方沉裕的跟前,道:“郡主好俊的箭法,倒是同当年传说中的大皇子一模一样,到时没想到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说罢不等方沉裕回答便随手抽了三把箭,“嗖”的一齐朝着三个靶子射出。
这靶子皆吊在不同地方,以西凉太子离那三个靶子的距离,想要射中一个已是极为难的了,更何况是三支箭一齐射中不同的靶子?
然而那三支箭便真的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就朝着那三个靶子射了过去,三个琉璃靶便随着远近的顺序分别利落的掉了下来。
方沉裕笑道:“太子殿下好本事,只是朝华可没有小瞧殿下的意思,这虽不是比赛,但是殿下好歹也该拿出些真本事来让小女子开开眼界才是。”
西凉太子道:“真本事倒是有,就怕郡主受不住。”
方沉裕一挑眉道:“哦?那太子不妨试试。”
西凉太子冷笑了一声,道:“自不量力!”便接着跑开。
方沉裕瞥了他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极为狠厉的光,接着亦是驾着踏雪马转身跑开。
西凉太子抽出一箭,那箭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接着才瞄准了一个琉璃靶,然而飞射而出的剑却不是只冲着琉璃靶而去的,竟是直直的朝着方沉裕的衣裳去的。
方沉裕本是朝着那琉璃靶而去的,但却只听耳边风声近吹,她下意识的一矮身,那箭便险险的将方沉裕头上的发簪扎了个粉碎,方沉裕乌黑的发散落在肩头。
方沉裕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看台上的众人还未来的及气愤,方沉裕就将那弓放进箭筒之中,空着手极驾马飞奔而去,几步便追上了那箭,劈手一拽,那箭飞的力道极大,因而将方沉裕的手心擦破,方沉裕拇指用力一按,单手就毫不犹豫的将那还沾血的箭折成了两段,她松开缰绳,一手将箭头位置的断箭重新绾好头发,而剩下的断箭则握在手中,其余人正疑惑着,就见她忽的一抽马鞭,踏雪嘶吼了一声,向前飞奔向那西凉太子瞄准的靶子,踏雪本就跑的极快,方沉裕眼疾手快的在用力将那残箭一戳,断箭竟被她空手就戳入了琉璃罩之中。
沈无心看到这一幕,只见方沉裕的衣服上一抹银光一闪,他本是狐疑,见了那银光却是恍然,接着看向了那专注盯着箭亭中的韩若明。
而那一头的方沉裕戳碎了琉璃甲后却又没松手,反而抓紧了那断剑,直到将整个琉璃靶上的两根细绳扯断,待细绳断落方沉裕才松开手,直到靶子掉落在地。
“你……!”西凉太子见了方沉裕用无头箭扎碎琉璃罩自然也是极惊愕,此刻他倒是后悔这场游戏不是比试,否则方沉裕又哪里有底气耍这些奇奇怪怪的花招?
可惜这西凉太子如今对方沉裕那极其不要脸的做法气恼的很,却没发觉方沉裕方才那刹那间的风采,可西凉太子虽未发觉,看台上的众勋贵公子却是看了个清楚明白。
在众人眼中,方沉裕自然是极美的姑娘家。只是她虽未出身武家,第一眼看着那容貌生的也是文静的很,但她自小随方从敦打猎,连同行的公子哥儿们也常常在猎场中败在方沉裕的手下。
这男儿家自然是好胜心强,然而再如何努力的练习骑射也输给了方沉裕这等彪悍的姑娘家,一来二去的心里头也不再将方沉裕当成姑娘家,再加上她同迟桅杨又是青梅竹马,如今这情窦初开的年纪也不见哪家勋贵的公子对她有意。
明明她此刻并未如何打扮,连妆容也是清水出芙蓉的未曾描画,然而那干净利落的做法倒让她多了一份极为独特的美来,在这一下便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方沉裕的身上。
这满场花枝招展的姑娘竟都在方沉裕的跟前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