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想了想又道:“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听说哥哥的师父后来好像的确是又收了个女徒弟,可是我哥哥那时候早就出师了。”
方沉裕“哦……”了一声,两人又走了几步,方沉裕忽的反应过来了什么,抓着沈倾城道:“倾城你等等!你说你哥哥还有两个师弟?!”
沈倾城不知所以的点点头道:“对啊,不过二哥哥你不认的,至于三哥哥……”
方沉裕急切的连遮掩都忘了,脱口而出道:“是不是韩若明?!”
沈倾城一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沉裕没有回答,也或许是连沈倾城的话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她的手无意识的松开了沈倾城的手,接着尴尬的垂了下去。
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过去。
她怎么就会蠢到当着韩若明的面说他师妹管自己叫嫂子的事!也难怪韩若明听到之后会是那种反应!
方沉裕的脸不知不觉变得通红,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刚刚煮熟的龙虾一般。
然而想到龙虾,韩若明今日的那身红衣便又莫名其妙的钻进了她的脑中,她的脑子几乎不受控制,紧接着她受伤后被善慈大师所救那日在韩若明同处一室时他那一本正经的“方姑娘倒是合了这位小姑子的眼缘儿”和“我一直都没有拿你跟大哥开过玩笑。”这两句话又接连钻进了方沉裕的脑中。
他可不是没拿她跟沈无心开过玩笑!
这个臭小子……!
这忘了就罢了,这一时想起来方沉裕顿时是羞愤难当,简直连杀了韩若明师兄妹两人的心思都有。
这臭小子简直神经病!不要脸!
方沉裕那熟透一般红的面颊落在沈倾城的眼中,然而沈倾城神经大条,便当做是方沉裕跪久了起身一时热的面上红润,浑然不觉此刻的方沉裕正在盘算连夜逃离京城去乡下居住的可能有多大。
这路程不过是绕着保和殿的侧面走上半圈罢了,然而方沉裕拖着沈倾城,若不是沈倾城拉着她估计都要倒着走。
短短的路途两人竟走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保和宫的大殿门前方沉裕犹犹豫豫的站着,沈倾城一抹不耐烦的表情,拉着她就坐回了位置上。
待两人落座,西凉太子已箭无虚发的四箭将剩下的琉璃靶射中,所有的靶子被组合起来,各色相融的恰到好处,一个行云流水的“寿”字便立在了箭亭的中央。
高宗皇帝大悦,道了一声:“好!太子果真是心思细巧!来人!”
几个穿着不俗的宫女皆端着一个银盘一个接一个的来到西凉太子的跟前,西凉太子揭开为首宫女手中之物上头遮挡的布,嘴角微扬。
高宗皇帝道:“这些小物件乃是我周国特有,这些赏玩之物便赠与太子了。”
西凉太子这如今出了风头,又得了宝物,便道:“多谢陛下。”
待西凉太子回到殿中时,方才在偏殿中的梵音公主也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殿中,她换了一身衣裳,不复方才的雍容,那一头亮闪闪的发却依旧是及其的引人注目。她面纱下的唇用手帕遮盖着,那潭水般清澈的眼睛中闪着点点的泪光。
西凉太子关切的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妹妹,低声问道:“梵音,你可好些了?”
梵音公主那银色的眼眸从方沉裕和沈倾城的脸上扫过,接着摇头道:“梵音无事。”说罢又高宗皇帝优雅的一拜道:“梵音今日在陛下的寿宴上扫兴了,还望陛下赎罪。”
高宗皇帝道:“今日之事也并非是公主所能预料,既然无事便罢了。”
这方才被梵音公主掀翻的桌子早已被几个宫女太监给收拾了个干净,又重新准备了酒菜端上桌。
如今这插曲一过,丝竹声再起,宴席便又继续了起来。秀安长公主正关切着女儿,方沉裕刚来的及同母亲说几句话,几个诰命夫人便逮了机会像秀安长公主敬酒。
沈倾城见秀安长公主不再看这边,便后怕的舒了一口气对方沉裕道:“裕儿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说呢,今早上你怎么怪怪的,原来早上你是假的!
还好在我过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跟小丫头换了过来,否则想必我们在一处还不知要尴尬成什么模样。”
说着又不满的轻轻推了方沉裕的肩头一把,责备道:“这等大事你也该同我商量一下才是,我好歹也能帮你。”
方沉裕道:“自从郡主府之事后沈无心看你看的那样严,他工夫又那么高,我哪敢同你联系?再说这事发突然,又冒险的很,幸好你不曾参与其中,否则若是东窗事发,我连个能救我的都没有。”
沈倾城责备道:“我还没说你呢,你为何要找那样一个小姑娘来假扮你?这可是皇宫啊!要是那小姑娘冒充你的事被发现的话她连消息都带不出去。”
方沉裕道:“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在永安寺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她刻意避开了韩若明和龚旭辉的地方,将永安寺发生之事简单的同讲了一遍,只说了方沁儿意图勾引迟桅杨,德妃买凶以及巧遇四姑娘之事。这虽是避开了最惊险的过程,但还是听的沈倾城后怕不已。
沈倾城心有余悸的看着方沉裕的脸,道:“也真是幸亏你命大,没有被杀手发觉,否则长公主殿下定是悲痛欲绝。”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边的方沁儿身上,道:“我本以为她去了冯家定会安分不少,倒是没想到这冯夫人对她还算不错,竟将主意都打到了太子身上。”
方沉裕看向迟桅杨,道:“若只是落花有意也就罢了,就怕是流水有情才引得落花恋恋不舍。”
沈倾城自然是懂得方沉裕话中的意思,她又知晓这方沉裕和迟桅杨的婚约,便咳了咳,岔开话题道:“裕儿,我记得这龚家的大公子才刚封了太子少师,如今你才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何今日他却当众袒护方沁儿?你竟也对此不置一词还保下了龚少师?”
方沉裕看向龚旭辉,那转过的刹那眼神锐利如刀。
她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位龚少师的葫芦中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