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太走的很平静。
至少,在那一刻,她是满足的,是没有遗憾的。
不止胡清扬后悔这几十年没联系父母。
胡老太太自己,也是后悔的。
她倔强了一辈子不肯低头。
可在自己儿子面前,倔强什么呢?
看着长子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即将离世泣不成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少她知道了。
虽然这几十年胡清扬一直没有回来。
可他的心,却从来都没有远离过这个家。
血脉至亲,哪是那么轻易就能割舍的呢?
次日关心还要上学,胡家兄弟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准备丧礼需要的一切事宜。
三天后,才能准备丧礼。
这期间,还要通知一些人,还要买丧葬用品。
因为之前有了准备,骨灰盒之类的东西都买好了,墓地也早早买了合适的位置,和父亲在同一个墓园,在相邻位置。
——
王家,
王敬科最近很不顺。
因为之前的丑闻,再加上那次澄清宴会。
最后却因为关心的出现,搅乱了一切不说,也让他们的澄清变得无力。
想到关心,王敬科脸色又是一沉。
那个小姑娘有点邪门。
明明是乡下丫头,未婚夫也不过是南城一个新贵,没什么势力。
但偏偏,动不了。
无论傅家,还是岑家,周家,袁家……
好像隐约都能和她扯上一些关系。
就连白家那个小子,明里暗里也像是对那丫头有些意思。
不像是见色起意,倒像是有些认真的样子。
就连派去南城乡下打听她外婆,还有她那个朋友的人,也有刑警护着。
虽说王家不怵那个小刑警。
但江家盘根错节,也有些麻烦。
江晚晚那个小丫头的身份,虽说不算多麻烦,却根本深挖不了。
江家护她的决心好像也挺强的,派去的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别人一直有意瞒着他,关于胡家找到外孙,并且就是关心男朋友的事。
直到前些天两人订婚,他才得到这个消息。
有胡家护着,他哪里还敢再动关心的念头?
再加上王敬林回国,又联系了一些以前支持他的股东,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除此之外,公司一些业务连连受挫,股票一跌再跌。
如今的王家,说是倒退了二十年也不为过。
资金链一度断层,生产出来的一些化妆品没有销路。
慕湛尘只是一个商人,而且在帝都没有任何根基,他根本没有怀疑到慕湛尘身上去。
而胡家,也从来不会参与任何权斗。
站在他们那个层次,下面这些勾心斗角,他们是不屑的。
一团乱麻没有任何头绪,让王敬科很暴躁,又不知道该把火往哪里发。
刚在公司发了一场火,处理事情处理的焦头烂额。
王敬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想到前两天听佣人说时烟前两天去医院产检,好像说有先兆流产的征兆。
医生给开了保胎药。
他当时正忙着处理一个老客户退订单的事情,只让佣人好好伺候着。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还不是太晚,就想着过去看看。
如今王敬林回来,时烟肚子里的孩子更加不能有任何闪失。
否则的话,股东们很有可能提议让王敬林上位。
走到时烟院子里,只觉得里面异常的安静。
因为时烟怀孕的缘故,他特意多给她院子里派了两个保姆,还有一个营养师。
按理说,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狐疑的皱紧了眉头,王敬科抬腿走进院子,朝小厅走去。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能借着尚未完全黑透的天光勉强看到一些。
这时候,时烟会去哪里呢?
作为公爹,王敬科不好直接去敲卧室门。
走进小厅,正打算打开灯坐进去,给时烟打个电话看看她去了哪里。
一只手刚放在开关上,就听到卧室方向传来一声轻咛。
酥媚入骨,旖旎无限。
落在开关上的手蓦地停下,王敬科猛地转身,一双眼看向卧室方向。
这才发现,卧室门似乎没有关严。
从里面透出一丝亮光,显示人在卧室里。
心猛的沉了沉,王敬科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放轻脚步,一步步接近那间卧室。
随着他的接近,难抑的低吟也越发显得清晰起来。
其间,还夹杂着男人的调笑声。
那声音,是王敬林!
无名之火蹭一下烧上脑门,王敬科也顾不上什么合适不合适,三步并作两步朝卧室门口走去。
一脚,把没关上的房门踹开。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
女人雪白的藕臂缠在男人肩背上,白的刺眼。
随着两人同时朝门口看过来,纠缠的身体微微分开,下方的女人春光乍现,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难掩惊慌错愕的脸上,布满红潮,丝丝媚意流露出来,仿若一只妖精。
只愣了一瞬,女人反应过来。
脸颊上的血色顷刻褪尽,煞白一片。
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自己扯了被子牢牢裹住。
却忽略了身上被推开的男人。
在那一刻,王敬科分明看到了……
分明两人已经成事了。
而时烟正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前段时间又说又流产征兆。
王敬科颤着手指着床上两人,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手扯过枕头遮在身前,王敬林从床上下来。
他不出声还好。
刚出声,王敬科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
嘴唇哆嗦了一阵,直挺挺朝后倒去。
王敬科本就心力交瘁,猛然被这样的场面刺激。
一时承受不住,竟给生生气的昏死了过去。
眼看公爹晕了过去,时烟心里一阵惊慌。
眼神下意识朝王敬林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