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送浣霓回到沁芳斋后,顾清城就发现他们总是会在相同的地方偶遇。他泛舟游湖,她闲游岸畔。他茶馆品茗,她茶馆听戏。他步上清净峰,她缓步而下……还有许多数不清的场景。
自问如今攀上他平阳侯府已是无利可图,可若是有人想要毁了他平阳侯府他决不允许。她不仅容貌、习惯与容卿像足了十成十,沁芳斋的无声无息的崛起和场场相遇着实不像偶然。
此时他手中无权亦无人可用,若是自己亲自入手去查,结果她并未有对平阳侯府不利之意,那么难保此事不会让有心人做文章。若是她替人谋算平阳侯府那她也留不得。看来这件事只能让父亲的旧部去做了。
不多时有消息传来,顾清城盯着消息看了半晌,思虑了许久方才放下手中的消息走向窗前。要么她是别国来的细作,要么她是有心人安排入京的棋子。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国要保,家亦要保,若是她胆敢对平阳侯府不利他绝对不会放过她,只是现在看来只能他亲自查了。
想来是时候亲自去找她谈谈了,想罢便出了门。风动,房内桌上的纸条微动,只见墨色的字迹赫然立于纸上:查无此人,是否继续追查。
沁芳斋一如往常一样热闹,顾清城寻了一处僻静的雅间安坐于室。小厮反反复复换了几次热茶,方才听见门帘处传来异动。来人随意的坐在旁侧,他不开口,她亦噤声,室内安静得有些诡异只能听见风穿过窗棂的声响。
似有些无法忍受室内安静的气氛,女子放下手中的茶盏打破一室沉静“顾公子今日来寻我又是为了何事?我们相见两生厌,又何必互相找不痛快呢?顾公子觉着奴家说得可对?”女子微仰着头看着对面的男子。
只见对面的男子也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顺带抚了抚衣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淡漠的开口“浣霓姑娘生得聪慧怎会猜不透顾某因何而来?既然顾某来了自然是查了姑娘才来,姑娘来历不明,似是突然出现一样,作为朝堂之上的一份子为了保证京都的安全,我想我有必要了解姑娘的来历”
对面的女子僵了一下,听罢掩唇一笑“顾公子可以放心,奴家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沁芳斋自开张以来为国库贡献了多少您不会不知道吧,若我要对京都怎么样你认为我会等到今天吗?只是我家那口子不放心我一个妇道人家行走于商场,想着隐了身份看起来神秘些,让人有些忌惮。若顾公子要听奴家便说与你听”
顾清城听完整段话只抓住了她已成亲这件事,心中似郁结于胸堵住了他的嗓子,随后的话他也只是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明知她不是容卿可他却该死的在意,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浣霓看他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便告退出了房门,待顾清城反应过来时发现雅间内只剩他一个人,想起还有没问的事,便急忙追了出去。到门外只见车夫挥鞭驱着马车离开,顾清城着了车夫上前去追。
马车左拐右拐,停在了一扇精致的大门前,顾清城也缓缓停下,刚下马车准备上前,却见一如玉的男子掺着她下了马车。在明亮的月光下顾清城看清了那人,精致的眉眼,温文如玉的气质,赫然是柳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