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那个字触动了王大爷的神经,他无神的双眼看着梁锦荣,默默张嘴:“回家了?”
梁锦荣点头:“对,回家了。以后都不来我家了,您快回去吧。家里的孩子们,还等着您呢。”
王大爷缓缓起身,轻声呢喃着:“回家了,回家了......”
看着老人家佝偻的背影,梁锦荣无奈叹息。从前,多精神的一老头,一瞬间感觉老了二三十岁。
十月,王川的天气越来越凉,王家磨坊门前,再也看不到王家老头子和二儿子压马路的身影了。
王大娘离世也已经百日,也是百期的日子,王家的儿孙准备了香烛纸钱去了墓地祭拜。
王大爷没有去,他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人进去。
柳喜娟担心老头子犯傻,让儿子去劝他爷爷,好在老人家这一天都平安无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清早,同样是上学要上学大孙子跟他爷爷告别,发现门推不开。
“爸,妈,我爷门锁了。”
王老二夫妻俩心里焦急,王老二直接抬脚,粗鲁地将门锁踹开。
看到屋内的场景,双腿一软,直接跪了。
他爹,为什么要学她娘的模样!
王家老头在老婆子百日后也走了,这件事成了王川新区近半年来最热的话题。
先是王大娘和儿媳妇闹矛盾寻了短见,后是王大爷在老婆子百日服了毒,连死都要用相同的方式。
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这样的接连而来的重创,对于王家小两口的打击是巨大的。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王家的老大和老三心里,对柳喜娟的埋怨不少。
众人挑剔的眼光,让柳喜娟也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别人眼中的祸害,一度抬不起头来。
从前的自信和骨气,也随着她断了的收入而烟消云散了。
凛冬将至,王川的风雪也随之而来。孟家二老最近想念重外孙,住到了王川。
听说了王家的事,齐齐叹息,说起了从前中坪村也有过婆媳吵架,吵出人命官司的事。
“你其实还有个姑姑的,是你奶奶的第一个孩子,比你大舅舅还大五六岁。”
梁锦荣愕然,这个,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听孟家奶奶说,姑姑很小的时候就嫁人了,嫁给了外县的黄家。
黄家没有解放前是地主家庭,虽然家财被没收了,但是黄家人从骨子里就觉得他们有优势,瞧不上梁家,对梁家姑姑也是百般挑剔。
好在梁家姑父对姑姑好,觉得自己比媳妇大了二十岁有点对不起她,就盯着母亲的各种压力对媳妇好。
梁家姑姑怀了第一个孩子,婆婆听人说那肚子平平的,肯定是个女儿。
于是,想要孙子的老太太就更加看不上梁家姑姑了,想方设法要弄掉她的孩子。
趁着儿子外出干活,本来想给梁家姑姑米汤里下药的。但是不小心,将梁家姑姑挤进了地窖里。
一尸两命,黄家老太太吓坏了,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儿子知道。
被恐惧支配的黄家老太太,心慌之下,直接把地窖盖上,将梁家姑姑的求救隔绝在深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