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握着她的手,好像在一直看着她。
那种感觉太过熟悉,她只敢装睡。
她甚至没法面对突然深情的沈惩劲,她害怕是一场梦,醒来了什么都没有。
六点零三,虞舍眼角滑过泪水。
她蜷缩在被子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看,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掉。
他们到底怎么了?他们都病了吗?为什么两个人都在彼此惦念却都一句话都不说。
沈惩劲,我们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拿来耗……
距离开庭还有两天时间,这天过了九点,虞舍照例加班。
那天之后她去上班,以谭促为首的所有参加了海底聚会的同事们都很关心她。
虽然,也只有五个人。
虞舍亲口告诉他们了没有事,他们才放了心。
事务所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九点二十五,虞舍看着聂氧发来的催她回家的消息,回了个好,就开始整理东西。
阿氧也不能在临沂玩多久了,这一转眼就八月二十三,阿氧九月份也得入职,她还是多陪陪她。
虞舍工作之前孟奶奶给她买了一辆车,但是虞舍把它留在了枫市,她来临沂是坐飞机的,车子确实不好开。
走到路口,虞舍还是决定打车。
地铁口离这还有十分钟的路呢,她今天太累了,实在不想走。
这时有一辆出租车过来了,虞舍拦下,然后上车。
“小姐,去哪里?”司机师傅问。
虞舍回答道:“去御景园,谢谢师傅。”
车子开动,虞舍没有注意外面的道路,而是在和聂氧聊天。
聂氧:“阿舍,这大晚上了你要去哪啊?怎么越走越远了。”
虞舍疑惑的打字:什么?
聂氧:我上次不是在我的手机上绑了你的定位吗?刚想看看你到哪里了,你怎么在往美桑浮雕那边走呢?往那边出去是郊区啊,你去郊区干嘛?
虞舍这时抬头看窗外的路,才反应过来这和她平时花回御景园的路根本就不一样。
这时,司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虞舍的心开始下意识的收紧。
司机戴着鸭舌帽,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虞舍制造话题来缓解紧张,说道:“师傅,您应该有孩子了吧?”
司机说道:“我还没有小孩。”
虞舍:“这样啊,我看您应该比我大个几岁吧,像我这么大,我妈妈都已经开始催婚了。”
同时,她在手机上告诉聂氧,可以报警了,她应该是被绑架了。
聂氧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立马打了110,贺狄就在她旁边,直接发了消息给沈惩劲。这样大的事,还是大家一起帮忙好。
聂氧:阿舍你先别慌,静观其变,我现在马上过来了。
虞舍:可是我的手机已经快没有电了。
聂氧:你别看手机了,先存着电,定位一定要一直开着,别害怕,我们马上来了。
虞舍手心都是汗,她把手机开了静音,然后熄屏,靠着椅背假装闭目养神,随口问道:“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司机:“快了。”
“那到了您叫我一声,我先休息一下。”
“好。”
虞舍闭着眼睛,脑袋里面仔细回想刚才她上车时候的情景,她关上车门之后好像没有听见车门落锁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还有机会跑掉。
虞舍偷偷观察外面道路的时候,特别感谢自己读书读了这么多年,视力却还保持的挺好。
外面已经没有逆车道了,来往的车辆也少了很多,如果要跳车,那么跳了之后就只能往下面跑。
这样的一条直行马路,两条腿是不占任何优势的,那就只能往路下面跑。
虞舍瞅准时机,扒开车门就往下面跳。
司机反应过来紧急刹车之后,虞舍已经忍着疼痛往马路下面跑了。
这已经出了城区,马路下面的遮挡物很少,即使她往下面跑,小路也只能阻止车子开下来。
腿和手都被蹭到了,可是虞舍不敢停,也不敢喊,房子里面熄了灯,这是临沂的外围镇子,基本都是老人,虞舍不知道她求助的人家是否有年轻人可以帮她。
后面的司机在追她,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今晚上要是躲不过,那她不敢想象。
这个司机是什么人?是有人指使,还是歹念心生,为什么骗她?
虞舍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拐过一个又一个巷子,为了避免和司机撞到,她留意了每一个路口的特点,花草,路灯上面的涂鸦什么的都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真的是求生的希望在支撑着她,她的体力已经要接近极限了。
终于,她看见了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应该废弃了,里面很破败,可是虞舍不敢往里面走,她能想到那个司机肯定也能想到。
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往前跑,准确的说是小跑,她已经累到步子都快迈不动了,蹭伤的手臂在渗血,还有脚踝,都不是什么大伤,可偏偏伤在了她需要用力的部位。
最后,虞舍躲进了一条很窄的小巷子,她缩进去之后拿蒲草和破席子盖上,整个过程是很胆战心惊的,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浮现着那个司机的眼神。
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双眼睛看你就像是在看一块肉,琢磨着怎么下刀才能对他最有利。
她拿出手机,把亮度调到最暗,已经只有百分之五的电了,阿氧一直都在发消息给她,虞舍没有什么心思回了,她的定位一直开着所以比较耗电。
还好还好,警察已经快到了。
这时,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过来,死寂一般的黑夜里,这个电话没有铃声,虞舍看着陌生的号码,不知道该不该接。
那个司机是没有办法通过她的号码知道她的位置的,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客户,虞舍咬咬牙,还是接了。
那边秒问:“你在哪里?”
低沉的声音让虞舍瞬间愣住了,她把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却忘记了回答。
沈惩劲又问:“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