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明,冷夜凌就被王上快旨宣进宫。朝堂上一位身穿银灰色盔甲的男子,身高八尺,不过风尘仆仆,盔甲也像是被利器划开一般,身上全是乌黑的血渍,一脸横相,看起来已经重伤了。他是一位西北驻将士兵,刚刚策马从西北边境来,一脸疲惫相。
“王上,西北边境玉门关失守了,郝杰将军也牺牲了。”
“什么?”
冷帝一惊,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到底怎么回事,西北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司马义道。
那士兵又道;“一个月前,不知怎么,西北边境就受到匈奴的攻击,百姓流离失所,幸好郝杰将军击退了匈奴,才保住。后来一个月内,匈奴却出奇的安静,没有再来侵犯,可五日前,不知怎么,军中兄弟纷纷患上怪病,匈奴趁机偷袭军营,郝杰将军也因患病而不敌,牺牲了。将军临走前让属下来报信,属下整整策马奔了五日才到倾安,属下没保住玉门关,还请王上降罪。”
说完,那士兵就昏死了过去。
司马义上前蹲下,手指放在脖子处,试了一下,“王上,还活着。”
“来人,带下去看一下。”
“是。”
“父王,此事有蹊跷啊?”冷夜凌道。
司马义看向冷夜凌,问道“太子殿下有何见解?”
这时一旁的冷艺寒道;“父王,此事一定要派人亲自去调差才行,玉门关可是西州与中原的要塞呀,十分重要。”
冷帝点点头,“刚刚太子有何见解?”
冷艺寒双眸凛冽的盯着冷夜凌,冷夜凌自然知道他绝对有问题,“父王,对于刚刚士兵说的,营中士兵都患了怪病,那刚才那个士兵怎么会没有,而且他又是怎么逃过追杀的,父王,儿臣觉得先查一下刚刚那位士兵的身份,再下定论也不迟。”
冷帝若有所思,冷艺寒又道;“父王,玉门关已经失守了,现在是必须要派军队去制敌,不然一但匈奴打到倾安,就危险了,儿臣还请父王想在下旨去御敌。”
朝堂中许多大臣纷纷支持冷艺寒,纷纷道;“王上,二王子说的在理呀,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要先派兵去镇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义将军倒是一直站在冷夜凌这边,齐王冷轩也是。冷艺寒见王上似乎要被说成了,于是急忙道;“父王,王兄训练的金武骑兵很是厉害,不如这次让王兄带那些骑兵去试试,看看王兄的战果怎么样?”
冷轩有些生气,却隐忍着“二王兄,你为何不去呀,一直让王兄去。”
冷艺寒笑了笑,“父王,儿臣从小因脚受伤,可是骑不了马的,四弟忘记了。”
冷艺寒一脸邪意。冷轩正要开口,被冷夜凌抢先一步了,冷夜凌示意冷轩不要与他起争执。
“父王,既然这样,那儿臣就请旨去玉门关抗敌,还请父王准许。”
冷帝见状,眸子一深,缓缓道;“既然太子都请旨了,就准了,明日太子携十万大军赴西北吧。”
“儿臣领旨。”
退朝后,冷夜凌和冷轩前脚才踏出殿门,后面就跟来冷艺寒。
“王兄,这次你远赴西北可要注意安全呢?毕竟这可是你第一次带兵上阵,不过你不用担心,营中的士兵可是顶尖的高手。”
冷艺寒一脸坏笑,看了眼冷轩又道;“四弟,你刚刚在朝上处处针对王兄,是何用意呀?”
冷轩不屑地看着他“四弟不敢,不过是刚时一时没想开,便多说了几句。”
冷夜凌笑了笑,“二弟,人在做天在看,还望保重。”
于是与冷轩一道离开,冷艺寒双目深邃,空洞,眸子闪出一丝冷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殿下。”
朝冷艺寒走来一位士兵,凑到跟前,“一切已经准备好,就等太子去了。”
冷艺寒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下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办?”
一道离开的冷轩盯着冷夜凌道;“王兄,你为何要接了这旨,你明知是夜王布置的局,想必这次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冷夜凌停住脚步,转身看了眼冷轩,“你放心吧,既然本太子接了这旨,就不怕他再耍什么花招。对了四弟,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你务必要保护好青筠,不可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我有点不放心冷艺寒。”
冷轩拍拍胸脯道,“王兄放心,四弟一定会好好保护太子妃嫂嫂的。”
“好,有你在,本王就放心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冷轩点点头。晚上,青筠正在刺绣这什么东西,照着明灯,晃晃悠悠的拿着手中的绣花针,没注意一把扎到手指上,瞬时便冒出颗粒状的鲜血,青筠一把放在嘴里含住,冷夜凌见状,急忙过来问道,“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青筠拿出手指,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凌哥哥,没事。我近日在学做刺绣,我太无聊了,肚子越来越大又不方便,所以学这个打发时间。”
冷夜凌一把拿开青筠手中的针线,放在木桌上,蹲在青筠面前,青筠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凌哥哥?”
“筠儿,我可能暂时不能陪你了,西北遇到匈奴进犯,父王下旨让我带兵出征,所以我......”
此话一出,青筠愣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向冷夜凌,“要多久?”
“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青筠顿时双眸就红了,一把抱住冷夜凌,“那你看不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冷夜凌紧紧抱住青筠,缓缓道;“筠儿,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凯旋而归,你只需要在家好好等着我就行。”
青筠低头埋在冷夜凌怀里,哽咽道;“好,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平安回来,我和宝宝等你。”
冷夜凌点点头,又道;“四弟他会保护你的。”
青筠抬头看向冷夜凌,又把头埋在怀里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一整晚,青筠都彻夜未眠。一早青筠就起来为冷夜凌准备好各种需要的东西及衣物,塞得满满一大包,冷夜凌一见,吓一跳,“筠儿,你这是以为我去游山玩水呢,不需要那么多,军中什么都有。”
青筠一脸委屈,从包里拿出她的那柄许久没用的长剑水寒,“我不在你身边,就让它陪着你吧。”
冷夜凌接过长剑,长剑上挂着那枚剑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冷夜凌从剑架上也拿出了他的那把长剑凝霜,“筠儿,你放心,我会带它回来的。”
青筠露出欣慰的笑容。出征前,冷帝在金銮殿送冷夜凌,众人举杯恭送。冷夜凌身穿一身铠甲,身后是十万士兵及金武骑兵,他朝冷帝和王后行了个礼,道;“儿臣定不负父王和母后的厚望。”
王后一脸担心,看向冷帝,冷帝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冷夜凌及身后十万大军。冷夜凌转身骑上那匹汗血宝马,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直往西北奔去。青筠站在城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顿时感到好空虚,感到好没有安全感。
“公主,回宫吧,起风了。”杜鹃道。
青筠转身看向杜鹃,“走吧!”
青筠在杜鹃的搀扶下离开了城楼。冷夜凌的大军在百姓的护送下离开了城都,径直往西北去,这次匈奴突然进犯,想必有人在其中作梗,冷夜凌深知这一点。夜晚,军队在倾安边城扎寨,士兵架出锅,准备做吃食。巡逻的士兵在营地周围交班,营中冷夜凌正看着那份玉门关地方,眸子很深,不时地起身走动。
“殿下,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夜轶道。
“夜轶,你对于这次匈奴犯境有何看法?本王有一处想不明白的是玉门关的守将郝杰可是出了名的武将,不光武功高强,治理玉门关也是很好,多年来深得父王信任,怎么会突然就这么死了呢?”
“殿下,此事属下也不得而知,不过等到了玉门关,想必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所以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
话音刚落,营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径直走到营外,只见几名士兵拿着长柬指着一位身穿夜行衣,脸上带着红色面具的男人。
夜轶上前,拿出佩剑指着那男人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军营?”
那男人并未搭理他,反而转头看向冷夜凌,从腰间拿出一封信,缓缓道;“我想,太子殿下很需要这个东西。”
他的声音带有磁性,是个低音,很是好听。
冷夜凌看向他,“你是何人?你要给我什么?”
那人又道;“太子殿下不妨看了再说。”
他的语气很是冷厉,夜轶看了冷夜凌一眼,才上前接过那封信,递到冷夜凌手上,一转眼功夫,那人便消失了,惊得士兵一阵骚乱。
“殿下,人不见了?要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
冷夜凌看向对面的丛林,笑了一下,“不用,这位可是客人。”
夜轶看着冷夜凌一脸懵,于是转身看向那些士兵,“都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加派人手训逻。”
“是。”
夜轶跟着进来营中,问道;“殿下,信中说的是何事?”
“看来,这玉门关来对了,传令下去,整顿军队,出发。”
夜轶看着冷夜凌,想必是有什么大事,于是道;“遵命,属下这就去。”
军队在黑夜中缓缓前进着。
“公主,该喝药了,这可是奴婢特意去找秦太医要的安胎药,效果很好的。”
青筠挺着孕肚坐在椅子上,看着园中池里的鱼儿,“杜鹃,快看,你看那只鱼儿是不是也是怀孕了。”
杜鹃看向池中的鱼儿,没看见青筠说的,于是又上前仔细看了看,摸摸脑袋,“公主,杜鹃没看到呀,鱼儿长得不都一样吗?你怎么看出它怀孕的?”
青筠笑了笑,“许是我怀孕了,看见只要肚子有点大的,就觉得是怀孕的吧。对了,杜鹃,殿下可有传信回来,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杜鹃摇摇头道;“公主放心吧,殿下许是在赶路,营中要务繁忙,所以没回信。”
“嗯,对了杜鹃,你最近可有看到白先生,我前两日去看他,院里人说他不在几日了。”
“公主,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就是白先生他辞掉教书先生一职,外出云游去了,他】见你那几日身体不舒服,就没打扰你。”杜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两只大眼盯着青筠,生怕她生气。青筠心里也是落空了一下,“他也有自己的生活,确实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连累他太多了。”
杜鹃看向青筠,蹲在青筠面前,缓缓道;“公主,放心吧,你现在是要好好保护身体,你可是还有一月就临盆了,最近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情绪不能波动太大。”
“嗯。”
“殿下,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到玉门关了,不知殿下有何打算?”夜轶骑在马上,娓娓道来,身后的将士连夜奔波已经是筋疲力尽,个个面色苍白。冷夜凌脸色也是略有些苍白,唇色泛白,都说这西北之地天色干燥,闷热,果然名不虚传,这闷热的天气,冷夜凌竟然也有些招架不住。
“殿下,前方十里地有水源。”
匆匆奔来的一名身材娇小的探子道,因天气闷热,几句话后舌头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冷夜凌看了一下身后的队伍,心想,“确实,自己为了赶路已经几日没休息了,士兵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夜轶也是舔舔嘴唇,他们的水源在几日前就用完了。
“好。传令下去,再走十里地,到了水源处就整顿休息。”
“是。”
不时,“殿下,你看,水源。”
于是队伍加快了速度,那是一块不大的水池,四周长满水草,几颗枯树,早已没了生命气息,在荒漠中承受着风沙的侵蚀。
夜轶用水壶接了水,递到冷夜凌跟前,“殿下,饮水。”
冷夜凌接过,饮了一口,干燥的喉咙这时才滋润起来,身后的士兵也纷纷上前饮水。
“殿下,现在离玉门关不远了,不知殿下打算怎么拿下玉门关。”
冷夜凌双眸紧缩,“离玉门关五十里地扎寨,先休息整顿一晚,养精蓄锐再进攻,这场仗,必须赢。”
“殿下......”
冷夜凌似乎感到夜轶的疑惑,于是道,“你是想问那日那个蒙面男子给本太子的信封吧?”
夜轶点头,“那位是个故人,他给本太子一计,定会助本太子夺下玉门关。”
冷夜凌很是自信的盯着远处。
“殿下......”
“你放心,本太子自有定数。”
他见士兵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天色也要晚了,“出发吧,赶在明日早上之前安营扎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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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子妃起色不错嘛,不知太子妃可赏本王个面子,陪本王饮一杯。”
南宫月坐在亭楼里,看向正在池边散步的青筠,他好似心情不错,嘴角一丝邪笑。青筠手托着肚子,心一想,这南宫月定不是好心,于是在杜鹃的搀扶下正要转身离开,南宫月见状,立马起身朝青筠跑来。
“太子妃,为何避着本王,你就算不理我,也得看在我这个公主驸马身份的份上理理本王吧。”
青筠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两条柳叶眉皱成了一道直线,小脸上一脸不屑,“既然翊王都开口了,青筠岂有不陪】之理,翊王请吧。”
南宫月见青筠答应,心里一阵高兴,收起手中折扇笑了笑,“太子妃请。”
杜鹃一直对南宫月很是不懂,因为他以前可不是这般这样,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不一样。因肚子大不方便,青筠小心翼翼的坐在木椅上,南宫月双眸盯着青筠的孕肚,“知道太子妃怀有身孕,本王特为太子妃准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太子妃尝尝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青筠看向南宫月,又转头看向杜鹃,才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小口,入口甜而不腻,很是香软,青筠脸上露出笑容。南宫月看到笑了笑,青筠顿时收住,整理了下自己。
“这桂花糕好像和我以前吃的有点不一样,里面是不是加了蜂蜜?”青筠问道。
“正是,太子妃嫂嫂猜对了。”柳树下走来的正是冷诺潇,她身后跟在四名侍女,前两个手里分别抬着桂花糕,后两位不知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青筠很是惊讶,心想莫不是她又误会自己与南宫月勾搭,青筠正要解释,就被冷诺潇压下来了。
她小脸一阵微笑,走到青筠身旁靠着她坐下,道;“太子妃嫂嫂,别紧张,我是来跟你向之前的事道歉的,这桂花糕是我亲手做的,用来跟你道歉,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青筠一时竟好意外,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很好吃,我挺喜欢的,想不到公主竟然会做桂花糕,青筠真是刮目相看。”
听青筠这么一说,冷诺潇很是高兴,双眸看向南宫月又转眼到青筠身上。
“那太子妃嫂嫂是原谅诺潇了?”
她扬着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青筠,青筠被盯得实在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没必要为我做这桂花糕。”
听青筠这么说,冷诺潇一把抱住青筠,“那就这样了,嫂嫂原谅诺潇了,可不许反悔。”
于是又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南宫月,南宫月也没回避诺潇的眼神,反而眸子中似乎有了点一丝情感。青筠被冷诺潇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小脸都通红了,杜鹃一见,立马小心翼翼道;“翊王妃小心,太子妃怀着孕呢。”
冷诺潇这是才放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坐到南宫月身边,又道;“太子妃嫂嫂,再尝尝吧,很好吃的。”
南宫月也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嗯...不错,太子妃尝尝吧。”
冷诺潇看向南宫月也在吃,有些高兴,接着看向青筠“太子妃嫂嫂,你要是想吃,我就亲自做给你吃,怎么样?”
“不用了,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干这事呢。也不敢麻烦翊王妃,我让杜鹃去学,这样就可以了。”
冷诺潇挠挠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太子妃嫂嫂真聪明。”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