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尴尬的气氛真的是让夏安歌浑身不舒服。
再加上,她也看不得老人家红着一双眼睛的样子,夏安歌只能边抠着手指边抬起头,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对面的老者略带哽咽地开口道:“孩子,是外公的错。”
“外公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你的娘亲。”
“是外公识人不清,太过自信,明知裴蒙野心勃勃,却依旧觉得自己能感化他。”
“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老者真的是追悔莫及。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自我悔恨之中。
如今见到外孙女,看见她独当一面的坚强模样,心中更不是滋味,如果当初他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处理,那晚晚就不必带着孩子东躲西藏。
不管是晚晚还是这个孩子,都会是最幸福快乐的公主。
夏安歌并没有立刻说话。
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并不会有用,不如往前看,裴蒙是怎么把蓬莱岛拿到手里的,我们就怎么从他的手里夺回来。”
“我相信,如果娘亲还在的话,也不想让您活在过去的悔恨之中。”
“您……您想看看娘亲吗?”
老者悔恨的眼中闪着一抹亮光。
夏安歌从储物戒中准备把她的娘亲请出来,可惜去至高学院拿东西的时候,把储物戒塞得太满了,她刚打开储物戒,‘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前厅响起。
一个又一个东西从储物戒里滚落出来。
有一样长得像个勺子的玩意儿滚啊滚,滚到了老者脚边。
夏安歌:“……”
要不要这么尴尬!!!
早知道,就应该把东西转移到囡囡的小包包里面了,这弄得还真是有点让人不知所措呢。
那个,其实吧……夏安歌磕磕巴巴地解释,“就我被至高学院带去了,然后走之前,拿了点礼物回来。”
“其实也不是很多。”
“也就搬空了他们的藏书阁而已。”
老者:“……”
正阳:“……”
苟海:“……”
褚瑾则是一副‘我媳妇儿真棒,我媳妇儿最厉害’的痴汉脸。
夏安歌尴尬的小脚脚都蜷缩了起来,都能抠出一个东陵大陆来了。
“哈哈哈……”
突然,老者发出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尴尬弥漫的气氛,“不愧是我裴治的外孙女,这做法有我当年的风范。”
这一下就拉进了俩人之间的距离。
“当真?”夏安歌对于这种英勇的行为表示深深的佩服,同时也满怀八卦之心,“那当年,您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到宝贝的?”
“我这动静闹得有点大,不然也没这么多事。”
“要不,您教教我,以后我再去偷东西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裴治沉思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事,要不外公私下里教你?”
夏安歌刚要点头,三狗子叔叔就无情地拆穿了师父年轻时候的糗事,“丫头,你别听你外公他瞎说,当年,他因为偷东西,被你外婆家给逮着,打得鼻青脸肿给丢出来了。”
“要不是看他是蓬莱岛岛主的儿子,你外公可能都回不来了。”
裴治:“……”
夏安歌:“……”
裴治尴尬地瞥了眼外孙女,还嘴硬地反驳,“当时不是去丢东西,当时就是想吸引你外婆的注意。”
夏安歌笑了。
笑得眉眼弯弯,心情愉悦。
可能亲情就是这样吧。
哪怕未曾谋面,彼此之间的维系却在潜移默化之中一直存在的,只要有一方稍微拉紧一些,那就自然而然地会相互靠近。
夏安歌本就不是太过纠结之人。
心中的那点不舒服也已烟消云散。
把储物戒里的东西倒了一些出来后,夏安歌才严肃地把娘亲的冰棺从储物戒里拿出来,因为储物戒里灵气充裕,滋养着娘亲,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容貌一直都保持着原样。
裴治看到女儿,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开了,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冰棺旁边,透过冰棺盖用苍老的手抚摸着女儿熟悉的脸颊,终究还是红了眼眶。
就连正阳和三狗子也无比动容。
夏安歌在一旁解释,“我想娘亲更愿意葬在蓬莱岛,那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等我为娘亲报了仇,重新夺回蓬莱岛,便让娘亲入土为安。”
半晌后,裴治握紧双拳,眼神慈爱地看着这个自小不在他身边的外孙女,心中怜爱地不行,“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外公很欣慰。”
“但蓬莱岛是外公弄丢的,外公会亲手再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