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时萧伯的声音,时念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始终听不到回话,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了几分急促,“时念发生什么事了?”
显然,时萧伯以为电话这头的人是小保姆。
“四、四叔,我是念念。”时念终于开口回了他的话。
像是不相信这通电话是时念打来的,时萧伯好半天没有说话,电话双方都处于卡顿的状态。
时念握紧了电话,“四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是时念在试探他心情的好坏,她等待时萧伯回话,可过了足足半分钟时间,她也没听见对方吭声。
她以为他挂掉了,便将听筒从耳朵旁边拿下来,又看了一下还在通话的显示屏。
明明没挂。
时念将听筒重新放到耳旁,又问了一句:“四叔,能听见念念说话吗?”
“能。”这么久了,时萧伯才回她一句。
时念撇了一下嘴,信心又被他打击了一大半。可是她得为自己争取一下,不能丧失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
就在她准备重新问一句他何时回来的时候,时萧伯先一步回答了她的问题:“明后两天回来,最迟后天晚上。”
时念即刻接腔:“我喜欢吃唐人街上的一家纸皮核桃,四叔你回来的时候可以买一点吗?”
“可以。”
“谢谢四叔。”时念抿了抿唇,纠结了一会儿又笑着说:“我看了天气预报,这两天纽约降温,四叔你多穿一件衣服奥。”
“知道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四叔,我去吃午饭了。纽约那边应该快到晚餐时间了,你也记得吃晚饭奥。”
“四叔再见,念念先挂啦~”
一气呵成,时念将听筒从耳边拿下来就立马“咚”地一下扣在座机上,挂断电话。
她大口喘气,连连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明明胆战心惊吓得要死,还要装着乖巧甜美的样子笑意满满地与他说话。
好在她的脸是天然的,若是动过刀子此刻怕是已经僵硬了。
“小姐,您是想念四爷了吗?想四爷早点回家呀?”小保姆探头,很是好奇。
时念再次捂了捂胸口,随后在沙发上躺下,“我哪敢期盼他早点回家?”
如果时萧伯能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外面就好了。
“小姐,四爷工作忙您要体谅他,四爷对小姐您还是很好的,您以后可以时常打电话问候他呀。”
小保姆话音里都带着笑。
时念狐疑扫了她一眼,“你好像很高兴。”
看到小姐和四爷关系融洽,小保姆自然高兴。能和和睦睦,为什么非要针锋相对呢?
“小姐,我去给您准备午餐。”
“嗯嗯,好。”她点点头。
与此同时,半个小时前刚在纽约机场落地的时萧伯,正坐在宾利车内,唐德在开车。
唐德想都不用想,一分钟前四爷结束了通话的那一方是时念小姐。
通话结束了,四爷都没把手机从耳畔拿下来。通话都结束一分钟了,四爷的唇角还扬着久违的弧度。
也不知道时念小姐跟四爷说了什么。
不对,应该是说这是时念小姐第一次给四爷打电话,光凭这份第一次,四爷心情就会很好。
唐德:“四爷,威尔森议员设宴招待您,已经在酒店了。”
唐德这句话说完后,居然没听到时萧伯的回复。他有些惊讶,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车后座的时萧伯。“……”
唐德再次开口说:“四爷,咱们现在直接去酒店吧?”
时萧伯这时才扰了一下神,“嗯”了一声。
他又吩咐:“明天回北欧前,你去唐人街买几份纸皮核桃。”
“好的。”
-
酒店。
晚上七点,正值酒店人流量大的时候。
时萧伯到包厢的时候,黄发碧眼的威尔森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见时萧伯进来,男人起了身,用地道的美式英语笑道:“好久不见,临。”
时萧伯的英文名字叫做Lin,音译为“临”
“好久不见。”时萧伯走上前,与威尔森握了一下手。
随后两人相继坐下。
“这两天怎么有空来纽约找我了?最近很闲么?我是听说Fa财团的执行长上诉你税务不清,导致自己被勒令停职了。”
时萧伯接过威尔森递来的白兰地,戴着眼镜的他一向斯文平易,“时音年纪还小,犯点错可以理解。”
“年龄还小野心不小了,你的两位哥哥可是栽在她手里。”威尔森朝他使了个眼色,“你要小心了,丫头有手段。”
“也不急,她才来时家四年。”
“要我说你就是太仁慈了,早在当年刚清楚她身世时解决了她,之后的烦心事也会少点。”
他与威尔森算是打交道许多年,彼此关系也不错。
两人碰了一下杯,时萧伯:“你的小儿子今年应该大学毕业了吧?二十二?”
“还没呢,明年毕业,今年二十一岁。”威尔森想了想,有些感慨,“想当年你二十一岁的时候,都跟我在政坛见面了,我这混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跑哪里厮混。”
“昨天他急匆匆跑回纽约,直接去局会上找我,不分场合说是有大事和我商量。我推了那场局会跟他一起离席,结果是什么大事!”
“他啊,是看上一个女孩子了,说是和他同校,一起在纽约大学念书,他想娶对方过门。”
说到这里,威尔森拿着酒杯一顿。
他记得昨天儿子提起的女方的姓名叫做时念,北欧时家的一位小姐时念。
“临,你认识时家的小姐时念吗?我儿子说她是二房的女儿。”
那就是已故时居安的女儿,时萧伯的亲侄女。
“嗯,念念。”时萧伯回答道。
威尔森脸色好转了。
昨天被儿子拉出局会,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件小事,他气得不行,当时就没赞成这桩婚事,还骂儿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知道玩。
如果是时萧伯的亲侄女那就很不错了,以后他们两的关系也会更紧密。
“临,时小姐是你的亲侄女的话,我就很放心让儿子娶她过门,那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跟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念念住在我那。”
“我知道二房家主和主母都去世了,你抚养自己的侄女也是应该的,到时候从四房嫁出……”威尔森说着说着,话音一点点变小了。
他注视着刚喝了一口白兰地的时萧伯,有意识地试探:“时小姐跟你?”
“嗯。”
两人一问一答,彼此不用说得太明了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对于这种事威尔森倒也不奇怪,有钱人资本家大多都有些怪癖,像时萧伯这种养着时念做情人的做法在他们圈子里也不少。
威尔森:“瞧我那儿子没半点眼见力,我回家就说他。”
“是得好好说一下。”时萧伯重复了他的话。
威尔森当下就觉得气氛微妙。
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怕是在北欧做了什么,难不成是当着时萧伯的面追求时念?
时萧伯最近也没有什么要事,忽然来了纽约还邀请他吃饭,想必就是刻意为了这件事。
哎哟!那损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天到晚净给他惹麻烦!
“临,你放心,我今晚回去就打消他的念头,好好管教一番,让他以后不再去接触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