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开会的时候行亲密之事,时萧伯很是自然,时念却无比紧张。
心里默念放轻松,可脑子里那根弦就是绷着,无论如何也舒缓不了。
尤其,时萧伯还在跟电脑那一端的好几位经理谈话,他们还在进行交流。
“萧、萧伯……”时念伏在他耳畔,讨好般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我脸皮薄,等你开完会好吗?”
她细念出声,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若不是伏在时萧伯耳旁说话,男人可能都听不见。
“不好。”
时萧伯就像是故意整她,她越是想做什么,他就越往相反的方向走。
刻意冲击她的底线,看她能装到什么程度。
这一场将近半小时的线上语音会议开下来,时念嘴唇都干了,强忍着不出声,额头上渗出了许多细汗。
时萧伯合上电脑,就抱着她去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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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时萧伯冲完澡从浴室出来,男人裹着浴袍,进到内室就看见时念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喜欢装。
装着一副恭维他的样子,装着好享受的样子。
既然她喜欢装,时萧伯自然要成全她。他倒要看看,他将她往死里整,她还能不能装得那么舒服。
事实就是,这女人还真能装,拼了劲儿地装。
她哪里可能会享受?
前天回天堂别墅,跟他发生了关系。第二天前往医院看她儿子,他离开后,她转头就去买了避孕药。
得亏时萧伯吩咐了医院上下,告知所有人时念是他妻子。
当时开药方单据的人看到时念的购药记录,就打电话给了唐德,先一步说了这件事。
听到床尾穿衣服的声音,时念爬起身。
她扭着胳膊朝后方看,就看见时萧伯在穿衬衫。
男人古铜色的皮肤,腹肌和胸肌的肌理分明,彰显着强有力的男性荷尔蒙。
可惜,用在她身上就只有蛮横。
“你要出门吗萧伯?”时念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有点嘶哑,鼻音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淡淡哭腔,听起来蛮可怜。
时萧伯“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继续穿衣的动作。
对于男人的冷漠忽视,时念心里难受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唇,善解人意道:“是公司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处理吗?”
“不是。”
“那为什么现在走?已经凌晨了吧?”
时念话音还没落,已经穿好衬衫的时萧伯转回头:“你无趣,看着心烦。”
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他站在暗处,目光幽暗冰冷。时念在睡眠灯下,暖光灯照着女人的巴掌小脸,将她的难堪都照了出来。
她无趣、让人心烦,他却要她做一辈子的时太太。
即便是报复她三年前耍了他一遭,也不必做这么大的牺牲。
像是看穿了时念的想法,时萧伯朝床边走去。
他说:“我莅临时家不久,需要一份稳定的婚姻关系去维持家主的身份,维系公司董事长的身份。”
“你的位置不能动摇,没有人会取代你,你也要一直做下去。”
“三年前我心里有你,费了心思跟你结婚,让你成为光明正大的时太太。”
“三年后心里没了你,你依旧得坐着时太太的位置。一旦坐下,这辈子都起不来。”
时念点了一下头,“原来是这样。”
“那你以为是什么样?”
时念重新抬起眸子看他,冲他乖顺地摇了两下头,“你会帮安安找匹配的干细胞吧?”
时萧伯想从她脸上找到难过的情绪,可是看了半天,除了她佯装出来的乖巧,他看不见其他。
也许这女人心里早就没了他,不然三年前怎么会跑,又怎么会跑三年?
“可以帮你找,但是我也能随时停止帮你找。”
时萧伯近距离看着时念眸子亮起光,又亲眼看着她眼睛里的光亮熄灭。
得了希望,一瞬间希望又落空,心里不是滋味吧?
也是此刻,时萧伯才能从她脸上看到几分真实的情感——失落。
“我会做好时太太的位置,必要的场合我会配合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会无条件配合你。”
“什么叫做需要你的时候?”时萧伯反问。
时念攥紧了被子,被羞辱的时候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会觉得很难受。
可是,有求于人不就只能被羞辱吗?
她低着头,睫毛也垂了下去,一副受人欺负很是委屈的样子。
加上吸鼻子的细小抽噎声,可怜得紧。
时萧伯喉头紧了一下,顿时没再开口说话。将她弄哭了,心里不好受的人是他自己。
时萧伯弯腰,拉开一旁的抽屉,拿了一个药瓶出来。
在时念的注视下,男人倒了三颗胶囊,递到时念眼前:“吃了。”
这瓶药时念最熟悉不过,毓婷避孕药。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希望她怀上他的孩子,安安就是意外生下来的。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时念昨天去医院看望儿子,顺道买了避孕药。
总好过,他吩咐小保姆盯着她吃药的好。
时念伸出手,将胶囊从时萧伯手掌里拿了过来,也没和水,就那么干涩地吞了下去。
看着她吞咽利落的动作,时萧伯眸色沉了下去,莫名的不爽。
他说:“如果找不到匹配的干细胞,能救你儿子唯一的方法变成他亲手足的脐带血。”
“你服用过量的避孕药导致不孕,到时候你怎么救他?”
时念脸色白了一阵。
她拢着被子挡在身前,与时萧伯对视许久。
“不会的,肯定可以找到。”
“匹配的干细胞几率非常小,就算我帮你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心里应该清楚。”
时萧伯故意将手中的避孕药摇了两下,“要不要再吃两颗?”
时念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她警惕性地看着时萧伯手上的药瓶,忽然想把刚刚吞进肚子里的药吐出来。
匹配的干细胞,她问过医生概率。也许一百万个人之中,才能找到一个。
那个人还必须是健康的,没有任何遗传性疾病。
如果真的找不到匹配的干细胞,要想救安安的话,便只有一条路:新生儿的脐带血。
她和时萧伯新的孩子。
“我不吃!”时念拒绝他说的再吃两颗的提议。
见她抵抗的排斥心理,时萧伯唇角扬起的弧度很小,但还是有了弧度。
他将药瓶放回抽屉,那瓶所谓的“避孕药。”
时萧伯:“你想得太多了。”
“什么?”
时萧伯从床畔起身,“找不到干细胞,你也别奢望再生一个孩子去救你儿子。”
“为什么!”时念揪紧了被子,抬着头看他,“你就这么恨他,不想让他活下来吗?”
“迄今为止,安安也是你第一个孩子,你唯一的儿子啊。”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时萧伯看她,目光冰冷:“你在医院没答应医生的建议,如今又改主意想生第二个了?”
“时念,你倒是来去自由,更改想法也是随意。”
时萧伯穿上外套,没再给时念一个眼神,箭步离开了主卧内室。
原本气温还很高的屋子,一瞬间的功夫,时念就觉得冷气袭上全身,冻得她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