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栖和谢漾睁眼,入目的是巨大的吊灯。
周围还有喘气声,唯独没有说话的声音。
谢漾翻坐起来,拉秦栖坐起来,满脸担忧的问,“七七,没事吧?”
秦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摇了摇头,“没事。”
“小爷倒是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居然敢绑架小……爷。”
他骂了一半,抬头看着沙发上冷着脸的人,懒懒的笑道:“哟,谢老头,是你啊,怎么,黑道混不下去了,换门路了,改成绑架勒索了啊?”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那人冷着脸,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秦栖暗自打量着,微微挑眉。
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鬓边的头发已经有些白了。
一双眼睛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像什么呢……蛇。
对,就是像蛇,被他看了一眼,有种浑身血液凝固的感觉。
他长的和谢漾不像,谢漾的长相是偏柔和的,那种阳光一点儿的长相。
但是眼前的人不同,他面部线条轮廓分明,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谢漾满不在乎的笑道,“谢家掌事人,谢老爷子嘛。”
“看来,是最近对你太过宽容了,导致你这般放肆!”
他冷冷说完,旁边的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
谢漾满脸乖张,“怎么,又要打我吗?这次你最好是把我打死,不然我可不会客气。”
谢凌云冷冷一笑,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吗?小崽子能耐了,翅膀硬了?”
谢漾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人嘛,总是会长大的。”
“漾漾,许久不见,确实能耐了不少啊。”他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谢漾看着来人,冷脸问。
谢浔恭敬的站在谢凌云身旁,目光淡淡的落在秦栖身上,继而看着谢漾。
“父亲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他眼中都是炫耀和挑衅,谢漾直接自动忽视他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谢浔也不生气,笑着看向秦栖,“这位小姐看着面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家千金?”
谢漾冷冷的看着他,“谢浔我告诉你,要是你管不住你的猪脑,我不介意替你收了。”
谢凌云皱了皱眉,示意一旁的黑衣人上前扇了谢漾一巴掌,凛冽的声音随之传来,“小畜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呸!”谢漾舌尖顶了顶嘴角,吐出一口血。
继而讽刺的看着两人,“怎么,这谢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当年谢老爷子杀我母亲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不留情呢。”
谢凌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怒气,他从沙发上起身,跨步到他跟前,冰冷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找死!”
令人忍不住发颤的声音在头顶传来,谢漾仰头看着他,眼中都是凉薄的笑意。
“怎么,忍不住想杀了我?小爷等这一天很久了,动手吧。”
说完,他闭着眼睛,一脸淡然。
谢凌云冷着脸看了他许久,胸膛剧烈起伏,手在微微颤抖。
谢浔站在后面,一脸期待,心中不知念了多少遍开枪。
但是最终,谢凌云愤怒的将手中的枪扔了,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
“滚出去!”
他冷冷吼完,黑衣人上前欲将其拖走,秦栖先一步将人扶起,冷着脸看着谢凌云。
谢凌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传入耳中,“秦家的丫头,最好收敛着点儿,我谢凌云杀人不分男女。”
谢漾冷着脸瞪他,“你敢吓她,小爷和你没玩!”
“小畜生,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去一步!”他冷着脸说完,看了秦栖一眼。
“既然你们俩人关系这么好,就都给我呆着不许出去,我倒要看看,被折断了翅膀,你们还如何飞。”
秦栖看着他,竟升不起丝毫反抗之意,这样的气势,她只在师父身上感受过。
两人被五个黑衣人压下去关在了一个院子里,幸好没有将他们分开。
在那个小院子里,他们能随意走动,但是周围都是黑衣人,不下百人,还有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监控。
两人现在的一切,都是透明的,被人监视着的。
秦栖看着谢漾肿起来的脸,满脸嫌弃的说,“丑死了。”
“委屈七七要看着我这张脸度过几天了。”他想笑的,但是扯到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秦栖找了药箱帮他处理伤口,眼底藏着些心疼。
另一边,谢凌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墙上的大屏幕里,赫然是秦栖和谢漾。
谢浔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两人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开口。
“父亲,这位秦小姐,手段不小,漾漾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
“所以呢……”谢凌云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依旧是没有一丝温度。
“秦家……还不够资格吧。”谢浔试探性的问完,低下头不敢看他。
谢凌云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过了这个新鲜劲,也就没兴趣了。”
谢浔满脸恭敬的附和,“父亲说的是。”
“回来就安分点,不要搞那些无脑的小动作,要是被我知道了,你就去陪你母亲吧。”
他冷冷说完,起身离开,谢浔站在原地,身体都在颤抖。
他的母亲,不是被他杀了吗?
所以他的意思是,以后如果他不听话,他也会被……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恐惧愈发明显,看着屏幕上的谢漾,他眼中露出一丝羡慕。
他每次都在挑战父亲的底线,却总能安然无恙。
而他,则活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就永无翻身之日。
他恨谢漾,但是没办法,他不敢动他,因为他是老爷子最看重的一个二子。
兄弟三人,他是最不受待见的。
至于那些姐姐妹妹们,就更不用说,在谢老爷子的眼中,女儿只是用来和其他家族缓和关系的工具。
而儿子,则是能继承家业,稳固根基的工具。
他们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只要稍微生出一点反抗之心,就会被直接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