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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饭店,盛雪在耳旁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她精神恍惚的回到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眼前的虚影晃过,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美玲……”曾母瞧着儿媳妇儿突然倒在地上,吓得不轻,连忙给救护车打电话。
陈美玲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宁绯色。
陈美玲心抽痛着,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害了绯色。
宁绯色就站在她跟前笑着,并没有说话。
陈美玲正想要问她过的好不好时,耳边不断传来的轻呼,把她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鼻翼间萦绕着极重的消毒水味,陈美玲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味道。
“美玲?醒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帮你把医生叫过来?”一连串的问题扔来,陈美玲一个都没回答。
曾国伦伸手抚着陈美玲额头,并没有发烧,刚刚大夫说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才晕倒的,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曾国伦眸色关心的看着陈美玲,“你都不知道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有多着急,我赶紧扔下手头上的工作过来陪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脸色似乎是有些不太好看。”
“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真相罢了。”陈美玲嘴角勾出一抹极为苦涩的笑意,半支撑着身子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躺了太久的原因,头还有些发晕,她伸手揉着太阳穴,“没事,我不想在医院住着,你陪我去趟张艳家吧!”
“好。”曾国伦搀扶着她手臂起身,并没有问具体情况。
张家。
陈美玲再次站到这栋小楼前,只觉得恍如隔世,外面的墙皮已经脱落,露出灰灰的墙体。
陈美玲抬脚上楼走到张艳家门口,伸手还没能来得及敲门,便从里面传来一阵锅碗瓢盆打落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骂声。
“你可真是个废物,我儿子当初就是瞎了眼,才把你这样的女人给娶进门。”
“你说你肚子不能生就算了,怎么不找个地方死了去,还来祸害我儿子。”
“真不知道我儿子到底是被你施了什么迷魂计,竟然还傻乎乎的跟你复了婚。”
“快点,把地上的这些东西全部都给我擦干净,要不然今天中午就别吃饭了!”
陈美玲手握拳紧了紧。
“吱呀——”跟前的房门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张望春娘盯着陈美玲看了好长时间,才认出她是谁。
主要是陈美玲现在早就已经没了当初的土气,浑身上下穿的衣服都是高档品牌,光是站在这儿就知道肯定是哪家的富太太。
“哎呦,这不是美玲吗?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张望春娘热情的拉着陈美玲进屋,看着张艳站在厨房门口愣神,又忍不住的一通骂,“难道没看到客人来了?还不赶紧把地上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收拾好,真是一点儿眼力件儿都没有!”
陈美玲跟曾国伦坐在沙发上,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打量着房间,跟原先相比,好像只是多了一些家具,别的地方没改变。
张望春娘眼神却不断的打量着陈美玲,咧开嘴笑了笑,“美玲啊,你们俩人现在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们这儿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今天怎么想起有空来我家了?”
“大娘,我想跟张艳谈谈。”陈美玲眼神落在厨房的张艳身上,“您能先回避一下吗?”
“行,今天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在家里吃饭,我现在就去菜市场买菜,你们在这好好谈。”张望春娘热情的说道。
她现在算是巴结陈美玲跟曾国伦,说不定只要把他们两个人哄高兴了,她儿子的工作能再好些。
“主编,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张艳在婆婆离开后,这才端着两杯刚刚倒好的温水放在他们二人跟前,从旁边找了个凳子,顺势坐了下来。
“我看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没好到哪儿去。”陈美玲眼神瞟了眼四周,指了指还有些透风的窗户,“为什么不在杂志上继续工作下去?我觉得给你开的工资不低,你要是真觉得来回上下班不方便,那你可以在家里写稿子,只需要每周送到杂志社就好。”
“不了。”张艳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工作,只是想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着望春,而且我对我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是吗?”陈美玲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躲我呢。”
张艳轻笑出声,“你还真是爱开玩笑,我躲你干什么。”
“因为你杀了宁绯色。”陈美玲说话的眸中丝毫不夹杂任何情绪,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张艳,一字一句的说道:“张艳,造成你现在悲惨生活的人是我,你要是有任何不满完全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绯色?”
“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艳脸上依旧维持着刚才的笑意,越是这样,她身上的嫌疑越大。
毕竟如果正常人听到这件事情,肯定会着急否认,但张艳没有。
张艳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震惊,说明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
换句话说,就是她做的。
陈美玲嘴角勾出一抹极为嘲讽的笑意,“你不用着急在这里否认什么,既然我今天过来找你,说明就是已经查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更何况手里有证据,完全可以把你交到公安局,告你谋杀。”
张艳:“……”
陈美玲睁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张艳,“你怎么不反驳?”
张艳脸色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好反驳的。”
“大人们之间的事情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的想报复她,大可以冲着我们来,你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跟着一块儿没命!”陈美玲已经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被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