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上,女孩双眸紧闭。
素净可人的小脸即便是藏起了明眸,但也藏不住眉间灵动的秀气,
她睡在座位上,稳住泰山。
任凭身旁阴柔俊美的男人怎么打量她,不动就是不动。
男人像要验明证身般凑上去。
在能感受到她热气的地方,鼻子动了动。
女孩虽然穿着厚厚的深灰色工作服,但味道……
他似乎有疑惑,又深吸一口气闻了闻。
“夏浅鱼,你狐臭呢?”
士可杀,气味不可辱。
装晕的女孩猛地坐了起来,清澈的杏眼带着愤怒的小火光。
“你才狐臭,人家沉鱼落雁是美貌,你全靠味道。”
男人看着她因生气而面色微红的小脸,嘴角挂着含蓄且幽长的笑容。
女孩语调太温柔,无论如何也令他生不起气来。
“以后用鞋子扔我前,先想想自己有几条腿。”
女孩泄气一般的靠在椅背上,对他这种凶残的话已经麻木。
“傅……”刚想讲出一句有气势的话,却忘记了他的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傅亦羽,”男人挤出指甲盖那么一点大的耐心,再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失忆把脑子也丢了?你这个样子,回去后得揭开天灵盖检查。”
女孩蹙眉看向他。
在这个难以置信的世界,以傅家三兄弟人狠话不多的名声,她相信这不是一句玩笑。
“我的天灵盖想继续保持原装状态,行吗?”
有求于人,女孩气焰小了不少。
“这可由不得你。让大哥安排专业的脑科医生,看看这脑袋瓜还能不能要了,不能要就送实验室吧,反正最近可供实验的灵长类动物紧缺。”
夏浅妤移开视线,那张薄唇,虽然性感,却十分讨厌。
“你的嘴和脸不成套呀。”
“那你呢?刚才在丛林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怎么和我说话的?”
哦,记仇呢。
“都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能不能对一个受伤的陌生人有一点点爱心?”
傅亦羽轻嗤一声:“抱歉,没长那玩样儿。”
女孩最终放弃与他积极又正面的对话。
对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要把她挂直升机上带回去的男人来说,善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没长就没长吧,本来你也不配。”
“夏浅鱼,你……”
“再说一次,我叫夏浅妤,但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天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有一个和她模样相似,连名字也相近的女孩,令她解释了半天也没人相信。
两人周围充斥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气氛渐渐变冷。
而傅亦羽因她的话,再次认真打量她。
女孩下巴尖尖的,圆润的花瓣唇因缺乏血色而成了淡淡的粉色,深棕色的明眸中,淡淡的哀愁似空山落花,引人垂怜。
傅亦羽微微一怔。
记得第一次见到夏浅鱼的时候,是在乡下。
她满身泥巴,整个人脏得不像话,因为太臭,大家都离她好远。
后来她母亲得势,她不脏了,但总把自己搞得花里胡哨,比鬼还难看,简直不能直视,并且那味道……就算喷上三公里外都能闻到的香水,还是上头。
傅亦羽从未近距离见过她素颜的样子。
也从未觉得这张没有任何捯饬的小脸如此赏心悦目。
要不是临走前,大哥给他看了一张夏浅鱼未施粉黛的素颜照,恐怕在丛林里解救出那堆平民的时候,他都不敢认。
所以,大哥从不骂夏浅鱼,是因为只有他的视线能透过重重障碍,看清她的本来面目?
“你被人拐走,大哥命我亲自带人来找你,没有一点感激之心,要是让大哥二哥听到你还有这番言论……”他干咳一声,让自己看起来更稳重,“会把你泡进缸里。”
“为什么泡缸里?”夏浅妤跟不上这话的逻辑。
傅亦羽挂上一抹凶残的笑容:“做咸菜,腌来吃!”
“啊?”果然是动物世界,就算一个个看起来像人,但也改不了吃人的毛病。
“害怕了?”傅亦羽打心里愉悦又得意。
还以为夏浅鱼失忆后脱胎换骨了呢,原来胆子还是那幺小。
女孩此时已经安静下来,清亮的眸子也因覆上心事,而少了些许光泽。
其实她已无所谓咸菜或是咸鱼,但是她、怕、疼。
“下嘴的时候能轻一点吗?”
傅亦羽再次用深究的目光看向她:信不信现在扑了你?”
夏浅妤读懂他时刻想开饭的眼神,硬着头皮把清闲的目光转向窗外。
这货的动物基因是虎?是狮?还是鳄?
“你的动物基因是狐狸,所以身上总带着股味道。苓姨疼你,对不熟悉的人都说,你爱养鱼所以惹了一身鱼腥味。”
讲到这里,傅亦羽自信的拨了拨额前短发,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一开始她也是这样对我们说的。她自己笨就算了,还把我们当成傻子。你名字里有个鱼,身上就是鱼腥味了?”
哦,是这个鱼呀。
“你母亲的智商就这么点,传给你就更少了吧。”
夏浅妤:“……”
不人身攻击会影响你的颜值吗?
女孩叹息一声:纵有肺腑千言,也抵不过他眉间坚持。
咬定她是夏浅鱼就不松口。
这坑掉的……不对,是有人推她下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