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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春月解语花》第171章 城南平阳阁

作者:想要一颗菠萝 字数:3535 书籍:汉宫春月解语花

  九月中,亦是我与离殇约定的半月之期。入夜我祁艳和翠萍姑姑都退了下去,我从床榻上起身,换好衣装,裹好了黑色的斗篷,静静的坐在桌边等着离殇。

  我信他,他说是来便一定会来,他向来说到做到的。

  一盏茶的功夫,果不其然后窗被推开了,一身黑衣的离殇闪身进来,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

  我将早就给他倒好的茶向他推了推:“离殇先喝盏茶吧!”

  离殇恭敬上前,双手端过茶盏,饮了一口。

  我笑道:“你就不怕本宫在茶里下了药?”

  离殇放下茶盏,后退了两步,半垂着眼眸没看我,语调平静道:“就算娘娘给臣下了药,臣也甘愿。是臣选的要与娘娘一起走这条路,若是如此娘娘能更安心些,臣如何都无妨。”

  我起身,理了理了衣襟,戴上黑色斗篷的帽子,带着笑意道:“本宫向来用人不疑,尤其信任你。走吧,带着本宫去见识见识这平阳阁是何种模样的。”

  离殇又是一拜:“是,皇后娘娘。”

  “对了,本宫这身份还不宜暴露,你便唤本宫为主公吧!这样听着还挺像回事的。”

  “是,主公。”

  行至后窗,离殇先行翻了出去,随即抓住我的手腕将我轻轻一拽,搂住我的腰一提间就是将我拉出了寝殿,最后还不忘将窗子关上。

  出了寝殿他抱着我,恭敬的低语道:“主公得罪了。”

  说罢便轻功一跃上了房顶,我心下震惊原来话本子里描写的功夫当真这般厉害。

  我只觉晚风在耳边吹的很急,大大的帽檐也几经差点滑落,不过离殇还是将我抱的很稳,我半搂着他的脖颈,他的手握着拳,尽量避免着碰触到我。

  我可以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心跳,还能闻见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其间还交杂着一丝丝的药味。想来他身上定是又添了新伤,且尚未痊愈。

  他抱着我几番腾跃间已然是到了行宫外,他小心的将我放下,又向后退了几步,红着脸,向我行礼告罪。

  我拉了拉帽檐,道:“你何罪之有啊!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像你这样自己给自己凭添罪过的。”

  “皇后娘娘,平阳阁眼下所处隐蔽,恐若是驱车前往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所以臣斗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道:“无妨,你且安排,不必顾着什么尊卑,什么男女大防,这些都是给心怀歹念之人所设之界,我与大人坦坦荡荡,无妨的。”

  “是,主公。”

  于是乎,我与离殇共骑了一匹马,顺着京城边缘隐蔽外道,去往了城南月见湖畔。

  其间,我闻着他身上血腥更浓,也煞是有些忧虑,不禁问道:“离殇你是不是有伤在身?”

  我身后的离殇先是浑身一僵,随即语气满是歉意的道:“回主公的话,是。但眼下已然无碍。”我没再多问,这样的血腥气,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当真无碍了呢?可是对他而言我过多的关心未必称的上是好的。

  行至城南杏花林深处,离殇勒住马缰,马儿停下,离殇先是翻身下马,伸出手微微扶住我,将我也抱下了马。

  待我站稳,他又向后退了几步,与我保持了些许距离,手里紧握着剑,警惕的环视了周围一圈,随即低声道:“主公,一会儿还烦请您能跟紧了臣。”

  “知道了。走吧!”

  我微微捏了些许的衣角,跟在离殇身后,继续向前走去,脚下踩着的是极为松软的泥土,鼻尖能嗅到些许的水气以及花草的清香。

  偶过几处,离殇会驻足为我拨开树枝,月光照着,地面上泥土里还微微带着些许的细闪,我踩着离殇踩过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本来有的些许不安,眼下也被盖住了。

  走了有一会儿功夫,离殇走上了林间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凉亭,亭子正中摆着的石桌前,桌上摆着一只棋盘,只瞧着离殇不知如何摆弄了一下右侧装着白棋的棋盒,随后他拉着我向后又退了几步,那石桌下的地面竟是开始微微移动,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顺着那口子向下望去,只觉地下空间极大,且透亮的很。

  有几分京郊永安王地室的意思。

  “主公,更紧臣。”

  我点了点头,离殇率先迈步下了地室,我紧随其后,我们向下走了几级台阶后,离殇又是不知拨动了泥土墙面上的何处,那暗门又缓缓的被关上了。

  这设计还真是巧妙,说来有趣,这意图谋大事的是不是都爱挖地室啊?

  我心里还有一些担忧,就是他们将地下掏空了,万一哪天发了大水亦或是地震了,这地室塌了可如何是好?

  当然啦,我也知道既是挖了此处那便是设计好了的,这种担忧属实杞人忧天了。光是瞧着当时永安王那地室,无一通风口,却是新鲜空气转换极妙,想来更是赞叹能工巧匠心思巧妙。

  又下了数十级台阶,方才踩在平地上,这平阳阁的地室,淡淡的灰尘味中还很是有几分笔墨的味道。

  墙壁上挖着凹槽,槽内安放在烛台,烛台之上燃着红烛,每隔数十米便有一组黑衣人一左一右在廊道两侧护卫着,见到我与离殇,皆是颔首,以示尊敬。

  又走了一段距离,便是到了一处极大的空间,值得一提的是,那空间一侧,整整一面高墙上密密麻麻的被安放上了隔架,架子孔洞中全是纸张书信,极为壮观。

  “主公,这便是平阳阁所有的情报,每日新增,每月更替,只留有用的,尽知天下事。”

  我收回目光又点了点头。

  三个同样黑衣打扮的人走了上来,朝着我与离殇恭敬行礼,为首的那人我识得的,他之前一直跟着禾苏,我去平阳阁几次,他都在,只是穿着成这般正经,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原以为就是个小倌儿,没成想原来也大有来头啊!

  离殇微微侧开,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我与离殇又随着他们走到一面墙前,眼熟的那黑衣人微微转动了前面前置物阁上的一只白玉瓶,墙面间便是出现了一道暗门,离开俨然便是一处正厅,三人与离殇具是,屏退两侧,示意我先进去。

  我对着地下机关真是好奇的紧,不愧是禾苏仗着太子与太后二人之势。不留余力建造出来的巧妙空间,如此也不能怪皇帝一直寻不到此处,狡兔三窟难倒多少猎人。

  我径直的就朝着主位走去,上了高台,拂袖坐下。

  离殇四人进来后,暗门被关上了,他们行至中央,朝我跪下道:“属下拜见主公。”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我正声道:“起!”

  四人闻言起身,离殇行至我右侧道:“主公这三人是此次清理完阁中新提拔上来的可用之人,现下正分管着这阁中日常事宜。”

  我点了点头,客套两句:“诸位辛劳。”

  三人一拜。

  离殇指着右侧那人道:“这是伯染,昔日是禾苏公子手下主要负责的是各路消息的汇总。”

  “中间的是曾墨,也是禾苏公子亲近之人,最是熟悉平阳阁中的各项事务,如今属下提拔他暂管着整个阁中大小事务。”

  我点了点头,这个曾墨我是认识的。

  “左侧的是秋雨,如今管着阁中暗卫调动。都是信的过的人,主公可放心。”

  我笑道:“离殇大人做事,本主自然放心。只是曾墨你既是曾经禾苏公子亲近之人,为何如今供我为主公呢?”

  曾墨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回主公的话,公子身死,我等之前的确效忠于他。禾苏公子对曾墨也是恩重如山,曾墨亦在公子身边多年,最是知晓公子对这平阳阁付出了何等心血。曾墨今日之所以愿拜您为主公,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您能护住禾苏公子心血。单凭着一点,您就值得曾墨效忠。”

  我掩袖笑道:“是个忠诚的,不枉禾苏公子善待你一场。只是本主还是要提醒你们一次,这阁中已然变了天了,之前所做之事的目的也该换一换了。

  你们的命从此以后不需要再为上面那位卖了,现在这里只是本主的平阳阁。一切以本主为尊,日常全听离殇大人的。只要你们听话,本主也自会于这难世之中将你们护住。”

  “是,主公。”

  我又听着他们几人讲了讲这阁中情况,以及眼下事务。

  虽然早就知道平阳阁坐拥烟柳巷,是靠着勾栏瓦舍收揽钱财与消息的,可是当我听闻原来在平阳阁置管下的勾栏瓦舍竟是遍布了大盛,心中大感震惊、在此之余,又是交代了一番。

  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离殇在我身侧小声提醒道:“主公,该走了。”

  我这才起身,又跟着离殇照着原路回到了地面上。

  将将站定,我道:“离殇,你这可真是给我弄到了块宝啊!全大盛的勾栏,那一年得上缴多少银钱啊!全大盛的消息,这只怕日后我知晓的会比皇上还多啊!太子这野心当真是不小啊!”

  离殇将马牵来,又拉我上马,道:“娘娘,禾苏公子苦心经营多年,平阳阁有如今模样不足为奇。”

  “嗯,我却还从未想过原来会是这样的,怪不得太子与皇上抗衡底气这般硬。但是可惜了了,禾苏死的早了,如今这平阳阁落在了我手里。”

  “娘娘打算今后如何?”

  离殇拽着马缰照着原路返回,只是这回程未出杏花林时,他可以让马儿脚步放慢了些。

  “如何?我并不打算让平阳阁做什么,只是希冀它能成为我的底气,成为我足以与太子讲条件的底气。

  离殇,照着我们原来说的,平阳阁依旧表面服从于太子,你也按照禾苏临终前的嘱托让平阳阁和你手中的皇室暗卫供太子差遣,让他们父子间的浑水搅起来,只有他们两败俱伤,斗得不可开交,本宫才会真的得到想要的。”

  离殇皱了眉,道了句是。

  其实这条的路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好走,皇室暗卫虽是自己统辖,但大半依旧是顺从于皇帝的,平阳阁虽说归顺了,但皇帝一直未放弃寻找,太子那边一朝回来定然也是要想办法拿回权柄的,到那时,皇后又该如何斡旋呢?

  但不论如何自己拼尽全力也会想办法让她得到希冀的东西。

  回到沉鸾行宫,已是彻底的深夜,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该鸡鸣了,离殇送我回到殿内,就准备转身离开,我拉住他,让他等等,从妆台暗阁中,拿了极好的金疮药,塞进离殇手里。

  “别想着瞒本宫了,你的伤很重。欲谋大事,必先要善己身,不要总是受伤。谁都是血肉之躯,谁的命都很重要。”

  离殇盯了手里那药半晌,方才郑重行礼,转身又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我脱下斗篷换好衣衫,重新躺回床上,内心翻涌,依旧在感叹,这禾苏的平阳阁当真厉害。若是我早些将这落在我手里的平阳阁像如今这样好好的打理打理,化归自己所有,那采薇怕是就不用死了。

  说到底我对采薇的愧疚,从未有一日是消减过的。

  其实若非是因为她,我可能也将自己逼不到这样的地步。估摸着还在宫中得过且过。

  清晨,朝霞伴着初生的阳光照进殿内,我虽是闭着眼却也一夜未眠,听见殿门被轻轻打开,祁艳迈着小步子,走到殿内各处烛台前,吹灭烛火,又给我准备好今日要穿的衣衫,这才在我榻边矮凳上小心坐下,拿着前些日子没绣完的帕子,静静捉摸着。

  她总是这样默默的守着我,从采薇走后。

  我时常觉得祁艳有些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对我的好,更像是在赎什么罪一样。没有来由,极为耐心,认真又恳切。我睁开眼瞧了她半晌,见她绣那一针往返了几次,似是一定要模仿出全部的采薇的针法。

  可是采薇就是采薇啊,就连她的绣法也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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