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源于一桩后宫事。被黎素治好的怡妃,忽然生了大病。其病理反应十分奇怪,竟与五年前皇上病重不能理朝政时一模一样!
皇帝疼爱怡妃是人尽皆知的事,一时间宫内宫外噤若寒蝉。皇上下了死令,若治不好怡妃全太医院陪葬。
太医院每天12时辰轮流守着,惕惕然的寸步不离永和宫,终于被其中一位太医诊出怡妃乃中毒之像。翻阅脉案,怡妃此中毒迹象与皇上五年前一般无二。嗅觉敏感的人一下就想到其中的不妙,分分钟觉得脑袋别在腰带上。
龙颜震怒,命大理寺、刑部连同督察院三司联合彻查。这已经不只是怡妃一人之事,而是连同皇帝自身安危。
弑君比谋逆更戳到皇帝软肋,认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放任有这种潜在的人存在,而且还是一潜就是五年!多亏这位白阁老推荐的太医医术高明,否则他怕是连现在还不知道呢!
三法司连同太医院办事十分效率,没有五日便查出怡妃所中之毒乃长公主所下。皇上闻后雷霆震怒,连夜命人将长公主看押起来。这是他执政后第一次如此激进处事,铁血手腕。
连番审讯后,长公主招出实情,因澄阳郡主之事对怡妃怀恨在心,故下此毒手。而毒的来源乃太子府管家所赠,长公主被禁足多日,感念太子为她求情才得以重见天日,故而对太子所赠之毒,不疑有他。
三法司嗅觉灵敏,发现其中关窍,将口供承于御前。皇上阅后联想到五年前之时,一时脸色晦暗不明,随即砸碎了茶盏,怒骂:“虎狼之子!”
这桩事在前朝后宫如巨浪般掀起波澜,却在众人还未开始缓过神之时,隐退二线多年的白阁老忽然出现在朝堂,当堂呈上前太医院刘院首的亲笔供词,更拿出当年刘院首为帮太子夺权时,下毒谋害皇上的药方和罪证。
一时间,太子谋逆之语扩散开来,震动朝野。朝中大小官员闻着皆惊。
苍云千百年来立国之本便是孝字,太子竟做出如此畜生不如之事,另天下哗然。一时间,文官口诛笔伐,稍微与凌御有牵扯的官员人人自危,每日上朝如上刑场,深怕太子一朝势去连累自身。
皇帝怒气险些掀开金銮殿的顶盖,一连几日都召集重臣在御书房商议如何处置。
这事本没什么商议的余地,如此狼子野心之人,即便是天皇老子也是砍头的命,再宽仁也是贬为庶民。然则,在这次事件中众大臣竟还能各执一词。
一方以白阁老、庄太师为首势要“清君侧”,而另一方则认为皇上膝下子嗣艰难,若处置了太子何人能继万里江山?
如今太子尚未被定罪,即便当初确是太子所为,也只是少年冲动行差踏错。可纵观太子涉政以来,对皇上忠孝之心臣民可见,治理江山的能力也十分出众。行差踏错之事人人会有,可寻个能继承苍云的百年基业之人却难上加难,请皇上为社稷念,也要留太子一命。
两方不可开交的吵了五日。皇上始终缄默不语。可从永和宫传出来的消息却道,其实此时皇上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于白阁老这方,对凌御恨之入骨,却奈何无人可换始终未下狠心。
凌御到底在朝堂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即便种种铁证面前也能被党羽们将黑的说成白的,又仗着自己唯一最佳继承人的身份有恃无恐。
皇上心里再恨,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摇社稷根基。最后忍痛下旨废黜凌御太子之位和一切官职身份,撤去黄腰带,关押至罪己殿,无召不得出。
如此便算夺去了太子的仕途生命。却没杀没贬,只是关押而已。
这道圣旨一出,不仅太子党不服,白阁老党也不服。
太子党为保自身荣华富贵自然倾尽全力为凌御开脱。
而以白阁老为首的正义之师则认为,太子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不杀不足以振朝纲!我苍云除了五皇子凌御还有大皇子凌耀和三皇子寂王爷,皆人中龙凤,尤其寂王爷乃天命之神,若将江山社稷交由他手,必会给苍云带来福泽。
太子党和观望的官员听后无不以笑回之。寂王爷确实为全天下臣民的信仰,可谁人不知他超群脱俗,早不为红尘事所指染,让他当皇帝,便是天下臣民没异议,他自己愿意么?
皇帝越听越不对味,心说朕还正当壮年,这帮人却想着怎么给自己找继承人了?看样子好似朕明天就会龙御归天,今日若不研究出个结果,明日江山就乱了一般!此次两派的重点,难道不是如何处置凌御吗?
白阁老果然三朝元老,皇上一个眼神就知道收敛,此后再不触皇帝逆鳞,争论话题全围绕太子的处置问题。
两方争执不下,朝堂进入胶着状态。如此又过半月,因着皇帝多年都没事必躬亲的搭理朝政,半月以来累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起来。对两方的争执也显得不耐烦。
就在朝堂一片困境时,寂王爷凌寂走下神坛,赫然出现在朝堂,随他而来的还有被早先看押起来的原阳川郡郡守。栾郡守当初除了承认贪墨和与纳兰濯有勾结,其他咬死了一概不知,更没把事情往凌御身上带了半点。
可如今竟一反常态,不仅拿出当初凌御发给自己的密信,更供出几次议和凌御跟冥月国达成的协议。协议条数太多,其中一条最为使人震惊。
协议中述,若太子同意议和割地赔款,纳兰濯便无条件支持太子登基,并在割地所收税银中每年拨出三千两白银送于太子府。
若说皇帝因凌御谋害自己恨不得杀而后快,却不得不听从所谓“为江山念”的屁话,对凌御网开一面,那这个消息无意是在他逆鳞上又炸了一记响雷!
之前为凌御百般开脱的官员们,此时被活生生的打了脸,简直无话可说,辩无可辩。
这还不算,凌御一倒从前被他打压过的重臣直接群起而攻之,有怨诉怨有仇诉仇,其中最典型的案件便是由礼部提出来的当年黎丞相贪墨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