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一看,差点没笑出声。这长不大的孩子啊,可怎么办?
004不是她组里年纪最小的,却是最惹人疼的。每每遇上什么事,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人想训斥一句都下不去嘴。
黎素对他招了招手,等004走到近前才道:“行了,没你什么事,你打的很好。伪装功夫也见长,回去吧,换其他人来。”
她本是好意,却不料郑一稻不领情,大声道:“我不换人,我就跟他打!”
黎素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心里思忖,此人有两把刷子,被004几次猛攻要害都能躲的过,是个好苗子。要知道004现在的技术,即便是她上场也未必敢保证全然无事。
可练武这玩意,术业有专攻,让004满天满地的放暗箭行,真刀真枪的对打,她还真没底。本来是一场下马威,要是玩脱了可就丢人了。
004见她半晌没说话,便知道组长的想法,闷声闷气的道:“组长,没事,您让我跟这位大兄弟打吧。”
黎素看了004一会,道:“行,那你就去试试吧。”
004走回台上,对郑一稻说:“兄弟……方才是我在暗处,咱比不出什么来,现在你放开本事打吧。”
黎素听得哑然失笑,这尼玛哪是约架,根本是送上去让人泄愤的。
郑一稻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说这样一番话,愣了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双臂举起沉重的流星锤兜头便向004砸下。
004迅速做出反应。整个人凌空一跳,堪堪躲过重锤,而他方才站的位置,已经被流星锤砸断了木板。
几个队长对视一眼,没说话,静观台上变化。
郑一稻打的认真,一锤失手紧跟着又来一锤。重锤夹带着破空之音呼啸而来,004急速躲避拔腿便跑,看看跑到台边才猛然一回身,竟伸手硬接他一锤。
众人看的倒吸一口冷气,就连黎素都缓缓坐直了身子。
这一锤若是砸到004胳膊上就算不断也骨裂了。这可是拉弓射箭的手!004是她队里唯一射击精湛的人,容不得半点闪失!
说时迟那时快,在大家都以为004要徒手硬接郑一稻这一下的时候,只见他忽然化掌为拳直取郑一稻手腕,借力使力,顺着他挥来的方向整个人腾空而起,绕了半周,随即站在郑一稻身侧!
这一招“顺水推舟”被他使的漂亮至极,不仅队长们松了口气,就连台下看热闹的士兵都分不清敌我的开始叫好。
黎素擦了把冷汗又歪回椅子上,心里吐槽,吓死老娘了,这要是打坏了,谁再赔她一个一毛一样的“神枪手”?!
郑一稻明显也感觉到此人非比寻常,瞬间调整心态,从暴怒的情绪改为冷静下来认真对待。
两人打的速度不快,至少足够所有人看清楚一招一式,却在每一次的猛攻和化解间都让人为其捏一把冷汗。
黎素在旁冷眼看着,知道004可能要输。他爆发力不错,但持久性不强,从前都是躲在暗处放箭,若说飞檐走壁,恐怕001的侦察队都不及,但跟人正面刚,尤其还是这么骁勇善战的人,颓势就显现出来了。
果然,黎素正想着,只听郑一稻大吼一声,整个人凌空跳起,挥舞着流星锤带着风雷之势向004砸去。
004刚躲过他一招脚跟还未站稳,明显乱了气息,听闻身后吼声,赶紧做出对应,顺势弯下腰去打算避过一劫,奈何后力不济动作慢了许多,虽然化去了大部分力度却仍被砸中后心。
“噗!”鲜血从004的口中喷出,整个人被打的向前踉跄好几步。
所有队长面色一变,忙上去把004扶好,001紧张的问:“老四怎么样,还撑不撑得住?”
004摆了摆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道:“没事,是、是我技不如人。”
大家扶着他站了起来,走到郑一稻面前,004道:“校尉大人果然武艺超群,我甘拜下风。”
郑一稻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他虽然开始是抱着出口气的心思,可打到后来已经完全抛开了杂念,完全进入了认真状态,越打越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越打便越使出全力。
他惭愧的道:“兄弟,对、对不起了。哥哥一时太入迷将你打坏了,是我没收住,对不住了。”
004大度的笑了笑,“比武又不是戏班子,受个伤在所难免,兄弟千万别放在心上。能让兄弟认真对待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实战体能着实不行,没能让兄弟尽兴。惭愧惭愧。”
郑一稻爽朗的哈哈一笑,厚实的手掌拍在004的肩膀上,好悬将人又拍吐血,“是条汉子。你不善近战却能与我周旋这么久且没吃亏,已经说明问题了。”
说着,又看向所有队长,“几位兄弟都是好样的,虽然这两位兄弟还没上台比试,但看你们身姿和步伐便知道武功不俗。若是再打下去也是我们输。”他高喝一声:“不打了!”
001将004交给002,上前笑道:“兄弟果然爽快,我001认你这个兄弟。”
俩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男人间的豪情,两掌在空中交击握紧,透出彼此的赤诚相待。
男人之间的感情或许就是如此,上一秒还打的如火如荼,下一秒便因为某件事惺惺相惜,古人尤为如此,交情深者即便毫无血脉关系,也可以为彼此交付性命。
黎素看的感动,也走上前,笑着对郑一稻说:“我瞧你底子不错,若是不介意改日可以跟我们组的行动队长002比划比划,说不动你们之间能找到语言。”
此时郑一稻已经欣然接受这个新群体,他为官为将多年,当然知道几个队长都这么厉害,能让他们信服的人是多么恐怖,所以再不敢轻视眼前这位女子。
恭恭敬敬的道:“是,谢将军赏识!”
黎素和蔼道:“既然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以后也不必叫我将军。我这人没什么阶级观念,你瞧他们跟我也没大没小的,你若是不介意,同他们一样叫我一声组长,就再好不过。”
郑一稻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领导,愣了半晌,顺从的叫了一句:“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