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哥哥,您现在在读什么经?”
“其实昭儿也很喜欢读经,小时候经常随母亲来往寺庙拜佛,也是要读经的。”
“寂哥哥,如果你不忙的话,下次昭儿可以带着不懂的经文来问你吗?”
展红昭喋喋不休,凌寂可有可无的答着,黎素满头黑线的冷眼旁观,脑子里的小人差点打出脑浆子来。
“黎姐姐……”
“啊?”话题突然转移到黎素这,导致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过几日便是百花宴,姐姐随我一道去吧?”
展红昭兴致勃勃的说。
黎素一脸莫名的问:“百花宴……是什么?”
“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女,趁着百花盛开时节办的小聚会。宴上除了品尝写时令小点,便是咏诗、唱曲、弹琴什么的,很是风雅。黎姐姐贵为前丞相之女,以前……嗯,不方便参加,现在姐姐痊愈了,自当来凑个份子,联络联络感情。”
黎素撇了撇嘴:“我还是……不去了吧?”
百花宴,一听就是一群纨绔子弟附庸风雅的聚会。她黎素什么都会,就是没有风雅这根线。
“去嘛去嘛,黎姐姐,宴会上很多才貌兼备的俊俏公子,姐姐去了没准还能遇上自己的意中人呢。”
黎素看了凌寂一眼,心道,俊俏公子我是没什么兴趣,感兴趣的还是个和尚,真是悲催。
何况人家都是显贵家的子女,她……要是黎丞相在位的话,那她当属是最显贵的一个。现在嘛……去了也是给人做谈资,何必呢?再说,她以什么身份去?前丞相,现罪臣之女黎素,还是寂王府寄居客人?
黎素赶紧摇了摇头:“算了,我真不去了。你玩的开心。”
展红昭嘟起小嘴显得有些失望,“黎姐姐就算陪我去也不行吗?你除了在宫里就是在府里闷着,该多交些朋友的,昭儿也是为了姐姐好。”
黎素继续推脱:“我哪会什么诗词……”
“不然去走走?”
黎素的话说到一半,便被凌寂打断。
她愣愣的看着凌寂,“你也希望我去?”
凌寂眉目淡然,只道:“去留随心,只是听闻办百花宴之处景色怡人,去走走也没什么不好。”
黎素想了想,“唔……那就去吧。”
展红昭左右看了看两人,之后垂下眉眼,掩住眼中的光芒,半晌天真的笑道:“那真的太好了,昭儿真开心。”
一餐饭吃完,凌寂照例在亭边喝茶,展红昭一直留到凌寂回房才辞别,约好下次再来。
黎素回了院,换了身衣服继续自己的训练大业。
翌日进宫,便与皇上说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听闻她的选择,也是一愣,半晌才笑道:“还以为你个小妮子,会选镇国公做师父,没想到竟选了白阁老。”
黎素笑道:“镇国公英武非常,我就算想投进门下也要看有没有那把硬骨头。白阁老最好,听闻老爷子最是随和,黎素去了定不会吃苦的。”
皇上指着她跟怡妃打趣道:“瞧这丫头,课还没上,就先学会躲懒了。以后有的她受的。”
怡妃如若无骨的歪在皇上胸口附和道:“年轻人嘛,满心的都是玩,难免偷懒些,哪像陛下自小便勤勉。”
皇上又与她打趣几句才跟黎素道:“既然是你自己选定的师父,便要拿出些诚意来,主动上门去拜师。若老大人肯同意教导你,当然再好不过,若白阁老不同意,朕便要给你换个师父了。”
黎素道:“自当如此。”
从宫里出来,黎素丝毫不敢怠慢,先打听了一下拜师该有的流程,便回府正正经经的写了拜帖才去了白府。
小厮接过拜帖匆匆进去回禀,半晌回来道:“阁老有言,素闻黎丞相博学多才,卓尔不群,想必身为其女,自然耳融目染,老夫才疏学浅,实在不敢班门弄斧。黎姑娘还是请回吧。”
黎素从容笑道:“那黎素就不多留了,下回再来叨扰。”
她不慌不忙收回拜帖回了府。
对于首次拜访就被回绝,甚至连面都没见上的事,她早已想到,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黎素仍然客气有礼的带着拜帖去白府。
这回更好,白老爷子上次还给两句话,这次直接称病不见。
黎素也不失望,又从容的回了府。
第三次,小厮连通传都省了,直接告诉她:“阁老说了,以后黎姑娘若因此事来访,就不必往他面前通禀了。”
黎素一面极有风度的告辞,一面心里腹诽,这老头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啊。明知道自己是皇上指派寻师父的,居然就这么一而再的把自己拒之门外。
郁闷之下,便约庄文卿出来喝酒。
庄文卿丝毫没有青梅竹马之情,嘲笑她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黎素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信誓旦旦的道:“老娘非把这顽固不化的老头磕下来!三顾茅庐算什么,十顾都可以!看谁耗得过谁!”
庄文卿笑够了,沉吟一下道:“你若是一定要拜进白阁老门下,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谁?”
庄文卿看着她道:“寂王爷!”
“凌寂?”黎素愕然,“白阁老也想出家?”
庄文卿失笑,“想什么呢你。”
“那凌寂怎么会跟他有交情?”
庄文卿摇了摇头道:“你这话就错了,放眼天下,谁不想跟寂王爷有交情?天神降世,心怀苍生,世人都想瞻仰其风华。”
“唔……”黎素道:“你是让我用凌寂的影响力去说服白阁老?”
“非也,”庄文卿转头看着她道:“寂王爷虽是臣民心中的神祗,却还不够左右三朝元老的决定。我的意思是,白阁老和王爷颇有几分交情,二人在早些年经常一起谈经论道,白阁老算是王爷在朝中少有的交好官员。”
“哎?你不是说白老头油滑着呢么,怎么跟凌寂能喝到一壶茶里去?不太像啊!”
庄文卿拿着茶杯哼笑一声:“所以我说这老头看不透呢,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