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珠子看着木笙歌手中的金钗,有些迟钝,好一会才道:“二十两金。”
木笙歌放下金钗。没曾想,原本有如机械人一般的老板,立刻从柜台后头快步走了出来,将乱了位置的流苏金钗摆放顺了。
接着,又是慢吞吞的走回柜台后头去。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一般。
这老板,不对劲。
“老板,这款式也不新颖,亦非足金,仔细瞧着,钗棍也有些磨损,便宜些予我可好?”
木笙歌重又拿起那支金钗,在老板眼前晃悠流苏,只把流苏晃悠的缠在一起后,又随手丢弃在木匣子内。
“不能。”
老板回答道。
之后便是重复方才的动作,快步走过来,理顺了流苏,又摆放整齐了,这才慢慢挪回了柜台后头。
木笙歌一时起了促狭之心,三下两下将店铺内的金钗步摇玉饰统统把玩了个遍。
那老板面无表情,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一般,跟着后头收拾。
木笙歌玩了一会儿,颇为无趣,心知无法从这老板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便也歇了心思。
接着走过几家店铺,皆是如此。
常安镇的人,竟是像一个人似的。
梳着光滑的头发,穿着一丝不苟的衣物,更加有着同样接近变态的强迫症和洁癖。
从前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不,从前并非如此。
木笙歌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随意逛着,却将街景尽收眼底。
脑海中绘画出常安的地图,包括每一条鲜有人至的小巷。整个常安皆在她脑海中。
常安咸通南街老巷石头坊第三个路口第一家。
这是当初母亲故人留与她的地址,说是有东西留给她。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觉得应当不枉此行。
沈衍邀她来此,何尝不是切合了她的心意呢?
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却喜欢,看着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是的以为,她的鼻子被牵制了。
如此,打脸的时候岂不痛快。
常安镇的阴谋,她不感兴趣,却知道最后赢得一定是沈衍。
故而,目前却是无需担忧安全。
他是天生的阴谋家,一个为了阴谋能够出卖身体的阴谋家呢。
说起来,虽她昏迷全无记忆,但也未必是亏了。怎么说,沈衍的身子都足够叫人垂涎三尺呢。
沈衍:“回来了。”
寒寒严冬,沈衍竟只着一件单衣,半披散着发,坐在小亭内。亭内倒是燃了一个颇为粗糙的铁质火炉,炉子上架着铜壶。
木笙歌奔过去,脚步轻快,仿若一只轻盈的燕子。
“恩,我回来了。”
微微俯下身体,凑近了沈衍,一张美的令人想要给一拳的脸放大在眼前。
沈衍宠溺一笑,抱住木笙歌,双手扣住女子后脑,吻上心心念念的唇。
女子半坐在男子腿上,二人相拥而吻,极是甜蜜。
男子眼中宠溺的笑容有如鲜花盛开,夜空星辰。女子紧紧闭着眼睛,似娇羞极了。
沈衍:“出去小半日,看出什么来了。”
木笙歌憋憋嘴,道:
“这常安镇的人都跟中了邪似的,行走动作间,像是一个生锈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