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衍因身子不适,还坚持上朝,被皇帝赐了木椅,正坐在椅上半眯着眼,听着朝臣们的讨论。
“臣以为,大宛和我大明朝亲如一家,龟兹国攻打大宛国,也就是在挑衅我大明朝。
这事关国威,若是我们对此置之不理的话,有损我朝在番邦小国的威仪。
臣以为此战必须要管!”
“臣也以为近几年大宛国与我朝联姻,已经分不出彼此了,虽说我们之间隔着沙漠,但是我们的百姓后代都流淌着大宛国的血液啊!
我们怎能弃她们于不顾!”
“是啊,臣以为要战,而且还要彻底打垮这个不听话的龟兹国!以防他们动不动就跳出来滋事。”
“胡闹,打仗岂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定夺的?
你以为打仗是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简单吗?
那是要流血牺牲的!
牺牲的还不是我朝百姓的子孙!
再说现如今我朝的兵力能支撑我们再打一仗吗?”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大明朝还没到那么怂的时候!”
“是啊!我朝再怎么说也是个泱泱大国,岂能怕了一个小小的龟兹国!”
楚行衍听着朝臣们争论不下,脸上反而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在等,等着皇帝找他定夺。
让皇帝知道这个朝廷没有他楚行衍是办不了事的。
果然,江楚生在朝臣们各持己见时,他这位刚上位不久,只有跑江湖经验的皇帝就彻底失了方寸。
江楚生沉思片刻后捏了捏眉心,一脸烦忧的朝楚行衍问道:“楚阁老以为如何是好?”
江楚生也不否认,自己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要依仗于他。
楚行衍虽然一直想独揽政权,但是在国家大义这件事上,他还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
至少国家有损失,对他也没有好处。
楚行衍也不端着,放低姿态,站起来答道:“臣以为以我朝现在的国力,还是可以一战的。
臣有两种理由,第一:我朝国力和经济都逐步趋向稳定,是有能力与之一战的。
毕竟龟兹国不比蒙古,他只是一个方寸的小国。
第二:若是这次战胜,我朝可以乘机收服龟兹国,将他也归纳为我朝的附属国。
到时候我朝的威严在其他闹事小国之间一旦传开,自然可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势。
那时,哪个小国还敢觊觎我朝的疆土?西域诸国可达十年内稳定之态。
这次大宛国给了我们出兵的好借口,这实在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好事啊!”
昨天内阁在讨论后,楚行衍已经将自己的主张说与了他手下的几位重臣。
那时他主张的是不战。
所以今日兵部尚书才会在朝堂上提出不战的想法。
可这时楚行衍的提议完全是跟他反着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楚行衍是首辅,他有自己的盘算,让兵部尚书等人跟他唱反调,才能显示出他的无私之心来。
谁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果然楚行衍的一番话,引来朝堂诸公的纷纷赞同。
兵部尚书因为是楚行衍人的缘故,故而也不再说话。
朝堂上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景象,就因楚行衍的一番话,众人便变成了统一战线。
江楚生心里郁闷,却不能表露。
一个皇帝解决不了的事情,楚行衍一句话就能摆平。
这楚行衍分明是给他难堪嘛!是在告诉他,告诉整个朝堂,这大明朝离了他不行嘛!
江楚生面沉如水,道:“还是楚阁老说的在理,就依阁老的意思吧!
作战定在何时,就由楚阁老和几位内阁大臣定吧!”
吵吵闹闹了一早上的朝会终于结束了,楚行衍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他从皇后那里得知,江楚生在第一时间就去了凤仪殿,这让他很是欣慰。
今日在朝堂上,江楚生又听了他的提议,让他觉得江楚生还是离不了他的。
所以才格外的讨好自己。
殊不知,江楚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锦衣卫他们已经在江州开始了调查。
在江楚生面前,楚行衍始终是那个螳螂,而江楚生就是妥妥的黄雀!
......
言海棠被龟兹国王子俘虏,被绑了手脚,扔上了骆驼,随着他们走上了回到龟兹国的旅程。
龟兹国地处沙漠地区,芦草荒茂,步履难行。
只能骑着骆驼艰难的前行。
这里大多数都是黄沙漫天的景象,一不小心就会被飞沙卷走。
或者被流沙吸进沙漠深处。
这里很难见到绿洲,但一路上的还是能遇上几处流河。
走了三天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流河旁。
流河周边长有稀疏的绿草,像是给这漫无天际的沙漠,多了些绿色点缀。
言海棠嘴唇干涩,嘴皮都爆开了几处,黄沙覆盖了嘴上原有的血迹。
她艰难的舔了舔嘴唇,看着那处难得的河流,发出了渴望的眼神。
龟兹国王子让人去河边取水,自己则坐在一旁,望着前方分不出天与地的漫漫黄沙路,皱眉思忖。
他眉头一路都没有舒展,应该是因为他们攻打大宛国的消息被泄露了吧。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言海棠!
而后,他将目光看向还坐在骆驼背上的言海棠。
吩咐道:“迪桑,给她喝口水!不要把她给渴死了!
这个女人很可恶,本王不想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
“是!”红衣女子拿着羊皮水袋,走到言海棠身旁。
打开袋口,捏着言海棠的下颌就往里灌水。
言海棠的下颌虽然被捏的发痛,但这时候能喝上几口水,简直犹如天堂一般。
胃里久旱逢甘露,所有的痛苦都不值得一提了!
只是她刚痛快没多久,龟兹国王子就走了过来。
他眼神厌恶的看着言海棠,用标准的中原话道:“你坏了我们的计划,是个可恶的女人。
我必须要惩罚你。”
言海棠坐在骆驼背上鄙夷的看着他,轻哼一声:“杀了我吧!”
王子眉毛挑高,咬牙说道:“不要着急,我会杀了你,不过不是现在。
我要把你带回去,好好的折磨你!
你不要奢望自己死的太容易了!”
他手一挥,招来迪桑,拿过她手中的双刀,猛然用力插进了言海棠的双臂,然后又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刀拔了出来。
顿时,言海棠的双臂上露出两个血红的窟窿。
她双手被反绑着,无法抵抗。血液汩汩的从刀口处冒了出来,她身子剧痛,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她的头被埋进了黄沙,却无力翻身。
王子用脚把她的身子扒了过来,戏虐道:“你刀法不错,为了防止途中出意外,本王决定先将你的双臂废了!
这回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