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在逡州城内的东吁残兵跑回来报信,说一万多的东吁士兵被逡州卫士给算计了,他们抵抗无果,全部士兵葬送在了逡州城。
东吁将领一听火气窜上心头,本来还想休整一下,再去攻打张大彪营地,可是如今他逡州兵败,没有足够的粮食做支撑,就不得不提前计划了。
茨州城里双方的士兵还在奋力撕杀着,茨州城的官府衙门大门还是紧闭着,城内百姓为了逃避祸乱,纷纷弃家逃窜。
一时间街上、巷子里的百姓数不胜数,他们拖家带口的正往衙门口赶去。
一路上孩童的哭泣声,老人的吃痛声,男人的喊骂声,声声震天!
张大彪以前本是德川的一名都指挥使,但是由于茨州官府的不作为,直接把他派来了茨州。
听着好像是是降了级,但是都指挥使的名号没有变,所以在形式上张大彪也要压其他官员一级。
张大彪虽然不是茨州城的父母官,但他操心的事,可要比茨州知府多得多。
张大彪在位时,茨州的官员还算老实,在张大彪眼皮下,他们也不敢不作为。
该着给百姓的,他们一分也不敢差,在张大彪的压力下,他们也还算是勤政为民的“好官”。
但是张大彪走后,这群官员自私的丑态就毕现了,他们为一己之私,把百姓挡在了衙门外,不顾他们的死活。
为此也激起了民愤,百姓们弃家后,四处流窜,被东吁士兵赶得无处可去,只好来衙门口求救,可是衙门里的官员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愿。
他们在门口朝外望了半晌,看着自己管辖下的百姓被东吁人杀死在了这条通往衙门的大街上,他们身子哆嗦着,更没有底气开门了。
门口守卫着的士兵,看着遭殃的百姓,很想冲上去救援,可是他们得不到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死在眼前。
百户长几次忍不住向茨州知府请求帮住百姓,可都被反驳回去了。
他们攥着拳头,气冲冲的看着对面的东吁士兵,面对着东吁士兵杀人时的挑衅眼神,他们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杀死他们。
城内的战火已经持续了多半天了,虽然有张大彪派来的士兵相助,但是奈何对方人数上占了优势,他们的抵抗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
城外,东吁将领带着剩余的人马正朝着张大彪的营帐出发。
张大彪知道上次偷袭过后,东吁人会有大动作,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他站在观望胎上,放下望筒,静静的站着,他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
确实,这一次非常的棘手,若是援军还赶不到的话,他和他的两万将士,大概就要葬身这江岸边了。
张大彪下楼后,命令手下将士把军粮装好车,先行驶出军营十里以外,叫东吁人即使来了,砍下了他们所有的人头,都别妄想得不到自己一分粮食。
他们也在军营里做了些陷阱埋伏,能多杀死一名东吁士兵,就多赚一分。
言海棠被李云山安排在了最前锋,等着东吁士兵一到达就第一个冲出去迎战。
她知道李云山的心思,但是这时候,她不计较这些,她来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会随时牺牲的准备。
她的命没比其他士兵多金贵,别人能牺牲的,她也能!
半炷香后,东吁国先行的人马已经达到了,他们用弓箭打开了军营里的第一层防备。
言海棠冲锋在前,举着弯月长刀诱敌到她们设好的陷阱处。
陷阱是他们挖的一仗深的大坑,只要跳进去就很难上来。
言海棠和几个士兵假装频频后退,东吁士兵就频频逼近,最后言海棠他们一个箭步跳到了一边,让东吁士兵扑了个措手不及。
前边的士兵倒下去了,后边的人也来不及刹车,接二连三的,一个坑大概有近百人跌了下去。
不过东吁士兵也不傻,他们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避开深坑后他们照样能打。
这下就是真刀真枪的拼了。
言海棠还是冲在最前方,抵挡着东吁士兵的深入,可是他们的力量实在太小了,东吁士兵数量上压倒性的优势,使得他们很快就进入营帐去。
他们一部分人留在原地对抗张大彪的士兵,一部分人去寻找军营里的粮仓。
这时已经距救援信送出去两天了,按时间来算,朝廷此刻已经收到了边境的来信。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张大彪他们只要挺过一天,明日他们就有希望反转了。
所以这次张大彪把军粮提前运走,留下三千的人的队伍本就不会直接跟东吁士兵的三万人抵抗。
他们的作战方式是游击。
留下几个冲锋抵抗的,剩下的士兵们只管逃避保命就行,他们在军营营地边缘挖了许多暗道。
虽说是零时修葺的,但还是可以跟东吁人耗一下时间的。
言海棠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带着一千人的队伍,在最前方与东吁士兵拼搏,她接到的命令是:“不能后退!”
他们要做其他人活命的保障。
张大彪之所以能同意李云山的安排,只因为言海棠这一行人都是军营里挑选出来的精炼士兵。
他们比其他士兵更敏捷,更懂得怎样保护自己。
但是战场无眼,张大彪也不能给他们保证,他们一定还能活着。
一时间,军营里嘶吼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天际。
天公不作美的,天还下起了大雨。
那雨水冲刷着每一位战士的脸颊,言海棠的一头已经发汗发到骚味的头发被雨水浸透,她只感觉瞬间清爽了不少。
那把弯月大刀今日所见的血,都比她从业锦衣卫多年见到的还要多。
她恣意挥洒着长刀,让刀锋上的血迹被雨水洗涤,仿佛她一头是地狱,一头就能跳入天堂。
东吁士兵的后续部队也来了,这下言海棠他们彻底被动起来。
言海棠的力气也在渐渐消逝,她身边的战士也在一个个的倒下去。
她还在强撑着举着长刀抵抗着,那曾经绝美的鹅蛋脸庞,也被血水沾满,丝毫看不出往日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