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当胸有成竹之人开始把藏在心底的伤疤重新揭开时,他当然也想不到,他何尝又不想知道?记得被丢在陌生的小县左右迷茫且在那段望不见任何希望的时光里。他从未见到过有一个笑得比阳光更加灿烂的女孩子,活泼开朗的性子可真讨喜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很可爱!模样不算惊艳,却能让人心安。估摸着也是骨子留着花心的基因。当在一起有些腻了,他以为那就是不爱了。
为什么呢?是嫌她没有了初次见面的张狂吗?那会儿她没碰爱情,她肯定是没有软肋的啊!但遇见了你蒋遇大少爷,那抱歉,你可能是背叛了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你没做出好榜样,也没做出能让她值得骄傲炫耀的事。你给她的礼物和所有的一切,你以为是你自己的吗?算了吧,你他/妈的原本离开蒋家就是如丧门之犬一般的存在,要不是沈思慕,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呢?你什么都没有,你这么没出息,肯定是会被饿死的。
还谈什么恋爱?哎,偌大的讽刺,居然还学会脚踏两条船了,大少爷,你说说,做人有你这样子的么?你他/妈的对得起谁呢?
如果可以的话,倒宁愿别去招惹,也别干些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去让他人恶心。
多么想痛扁自己的回忆,如果能归根进年少无知内去,也算是能减少许多的遗憾。
落日余晖,却迟迟不肯落幕;或许,黑夜笼罩着茫茫大地也更是难以接受吧!倘若是先天乐观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明显却不是啊!他确定自己就是胆怯了,亦是非常的想逃避所有的问题。蒋遇心道,是不是不姓蒋还好点呢?这样的话,蒋穆岷就不会在前夕想方设法的想要他的性命了。现在陈素罗他们冒险去挖掘的东西,基本的五六样是齐全的,属于没有上交的文物,价值连城不在话下。反正归根结底也是藏得好,他们不想卖钱,可能这价格是无可估量,至于究竟是出自哪儿的?还是偷偷运出去的都不可断章取义。所以,蒋遇自己还是愿意相信是自己的祖先留给后人的财富。但现实吗?要是玉镯都还好,管得住。可偏偏是这么一堆……也怪不得会让沈远冬他们牵肠挂肚了。
沿着少年沧桑视线遥望的触碰点,白皙的指间夹杂着香烟燃起的光亮慢慢的变成了委实可以去独当一面。
瞒天过海的愚蠢是过于太频繁了实属不假。但是吧,他的存在也真的是他妈/的蒋家的耻辱,能称得上是生生世世的大耻辱。
什么爷爷,什幺小叔,什么蒋家的长孙大少爷,他蒋遇统统都不稀罕,他才不想要这些,半点都不曾想过!没办法,该去做的事根本就容不得他任性到举步不前。并且,他妄自菲薄的容忍度便就是无法撑船了。
“蒋少爷,您这,可算是把自己的前途给彻底断送了。何必呢?要是想整治您小叔蒋穆岷又不止这一种方法。要不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稚嫩未尽除的校服少年拥有着软和柔顺的碎发和暖若温阳的俊美外貌,五官即便是让人羡慕了却也不会起邪恶的嫉妒诅咒。还有他的背包看似是鼓了些,但实际却形同摆设。除了能让蒋穆岷放心的钞票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能让他自己感兴趣了。而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非常抗拒与他说话,大概是心有余悸吧!
蒋家的宝贝少爷,单名一个遇字。都说他掀不着什么波浪来,反正就一直是这样。不了解他的优势所在也罢,圈子内的那群爱嚼舌根的人偏偏就说蒋家出了个废物,没魄力没用途,管不得要被赶出家门流浪在外。
至于从蒋明赫老爷子光荣退位让贤他的私生子蒋穆岷,再从他的大儿大媳孙女远走高飞的缘故…虽说疑点重重咄咄怪事,但议论纷纷的终止一样是停得特玄乎。再者,毕竟这是关乎豪门家庭的勾心斗角之类,也必然是得比寻常人家的鸡犬不宁要为更加有趣的多。谁不想探听一下情况呢,掌握把柄后去发笔财岂不是美滋滋呢?蒋家不缺钱,在层林市的身价可是排在第一位啊,和沈家不分上下,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沈训德入狱,他儿子也好不了哪去。这两父子啊,虎父无犬子嘛!呵呵,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他们…唉,至少也比蒋家好。
在他们眼里,虐待孩子的金洁即便是狠毒了些,其实要仔细想想,要没有那场欺凌的话,估计金洁也只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打工者而已,无非也是长得漂亮了遭人不满。所以,她积怨太深的仇恨为过去的自己出了恶气。她无疑是运用解不开的心结去对孩子泄恨。知道那两个主要罪魁祸首是被上天惩戒的歹人,不然金洁也没机会用那种方式让自己的孩子…呵呵,够讽刺吧!自己的骨肉放进他人的子/宫,结果那人还短命。
“……”
外传的不过一二,再则其他,就没有继续去说的必要了。不过要真谈起蒋遇的故事,金洁不也经常说他是野孩子么?真他/妈的不怕会得罪人哈,哪野了?明明这么懂事又乖巧,放眼望去,去哪能找这么好的孩子?学习不需要人操心,生活也能自己解决。除了缺爱缺管教之外,他的缺点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少他能察觉到不足,然后再去进行分析,最终到底能不能改正,那也是他自己应该进行约束的问题。
男子礼貌的回礼微笑,纵使蒋遇神情特别平静又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但男子还是放不开。他原本是被辞退的员工,他们都喊他叫夏叔,以前是在一家销售公司做经理。业绩不怎么样,垫底更是家常便饭。反正有保底工资续命,夏叔也就从不操心自己。直到被炒了鱿鱼才有机会让蒋少爷慧眼识珠,于是,他才尽心尽力的去为蒋遇做事。
“是不止一种,那你觉得,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方法?”蒋遇推了推眼镜,黯淡无光的眼里陡然间有了泪的点缀,便就如低沉的星星却惨遭大雨的招待。到底还是迷人的,只不过有些惋惜罢了。
夏叔摇摇头,“你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在平辈中树立起正确的威信,如果你当真要玉石俱焚,那岂不连您自己都…玩到尽头了?不行啊,小遇,叔还是觉得不可以,虽说你是擅长隐忍,但此一时彼一时,蒋穆岷是罪有应得,光掌握他曾雇凶买你的命就能先将他扣在牢里消停个一时半会。留着这些时间,我认为你也没必要非得去国外不可,那乱哄哄的地方很危险…就光为了暂时去哄住你的小叔,那的确是没必要的。”
“我要不离开,便会很影响夏叔您的发挥。”蒋遇抬起头毫不示弱道,“如果不整垮他,我当初就不会没骨气的回来了。”
公司业务蒋遇看不懂,同时也懒得学。但在财务管理方面,夏叔倒能如鱼得水。做销售委屈了的精英,完完全全就是大材小用了。更何况蒋遇能全身心的信任他也不是靠所谓直觉。而是蒋遇也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做出一项让自己满意的任务,等彻底能收工之际,无论是名声扫地还是生死攸关,蒋遇都没半点关系。
他可以装哑巴,可他却不是真哑巴。
——漏洞可以修复,你就算再划分出再多的东西,都是便宜了替罪羊应得的酬劳。
——全摊开吗?那风险也太大了吧,蒋穆岷之所以能撇开自己曾在罗城的嫌疑本就耗费了太多精力,大少爷,你小叔也从来都不是善茬。要真能这么容易的攻破防线,那岂不就正说明蒋穆岷白活了这么些年吗?
没错,要是太简单了那还能用的上去打亲情牌么?蒋遇自己倒能想得通。
“夏叔,我年纪小有很多不懂得地方麻烦您多担待。”
“不敢不敢,您直接吩咐就行。”
夏叔万分诚恳地盯着蒋遇,他也不算是涉世未深了,都大大小小经历了这么多了。哪怕是再懦弱再无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坐以待毙,他总得有站起来的胆识!别管能不能赢了,首先要具有可以输的品质。
要是连输都没勇气去尝试,那能干嘛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吗?索性得了,俗人一枚的要想真正的置身度外谈何容易?
“他和那些狼狈为奸的人之中有被阿颜独揽销毁的都不在少数,据我知道的,还是蒋穆岷在认亲的前几年里无意间害死了一个人。他酒驾,是在凌晨时分发生的。但因为蒋明赫老爷子的关系才没让蒋穆岷坐牢。嗯,也不全是,蒋明赫能提供的东西是能摆在台面的身份背景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但蒋穆岷之前混迹在沈远冬之内的,只要他想,他必然就能做得到。”
“是啊,我小叔天生就拥有这样的本事。”蒋遇说,“没事。反正成败得失都不怪你,全部皆由我自己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