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区通往光明镇的城乡结合部。
XX街聚宝胡同。
一辆出租车在胡同外停下,车上坐着两个人,副驾驶上的是张禹。他按照昨天得来的地址,寻找无当道观,地址上说是聚宝胡同33号,沿路而来,道边上也没看到有什么道观。
“兄弟,这里就是聚宝胡同,你说的地方在哪呢?”司机说道。
“我下车打听一下。”张禹说道。
说着,他作势要下车。
“等等……”司机看了眼计价器,故意咳嗽一声,“这都540了,你是不是先把钱给了……”
道边都是些破平房,到处都是小胡同,他也担心张禹钻进去,到时候找谁要车钱。
张禹从兜里掏出钱来,先把车费付了,然后才下车。
旁边有一个破院子,院门口写的是“聚宝废品收购站”,墙边上还有个偌大的“拆”字,看样子是快动迁了。张禹直接来到收购站这里,见院子里有个老头正在整理破烂。
“大爷,您好。”张禹礼貌地打起招呼。
老头转过头来,说道:“小伙子,我这什么都收,你准备卖点啥。”
“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一家道观。”张禹礼貌地说道。
“道观呀……”老头挠了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以前是有一家道观,后来给取缔了,改寿材店了,现在……好像都没人了吧……”
“没人了?不能吧……”张禹不由得一惊。
“反正我觉得好像是没人了,这里的住户基本上都搬走了,就等动迁了。要不然你自己进去看看吧,顺着边上的小胡同往里面走。在山根底下就是。”老头说着,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一座山。
“谢谢大爷。”
张禹出了收购站,把出租车打发走,自己顺着胡同进去。
这路也真是难走,七扭八拐的,里面全是破平房,有的都快塌了,很多房子也没人住。几乎全有墙上都写着“拆”字。
过午的时候,张禹终于来到山脚下,这里有个不小的院子,院子前有条干枯的小河,小河上搭着一座拱桥,已经破烂。
可以看得出,院子的年头不短,以前像是个道观,不过现在,门上挂着一块破招牌,写的是——王记寿材店。
师父老王头就是开寿材店的,张禹也不觉得稀奇,过桥来到门前,使劲敲了敲门。
“哐!”
只敲了一下,不曾想,院门竟然应手开了一小半。
“都没锁门……”张禹嘀咕一声,干脆大声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半晌过后,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张禹纳闷,要是没人,门怎么也没锁,这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人,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
他再次推门,“吱啦啦”院门整个被推开。往里面一瞧,院子里空空荡荡,那叫一个萧条。
再往里看,迎面是大殿,距离远,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只是透着一股子阴森。
一阵阵凉风从里面刮出,让张禹觉得凉飕飕的。
左右两侧是厢房,和大殿一样,都是古风古色,其中充满了衰败。房角挂着风铃,被风吹的偶尔作响,可能是因为里面没人,亦或是太过空荡,竟能发出回响。
“有人吗?有人吗?”张禹再次大声喊了起来,里面静悄悄的,大白天都冷清的渗人。
张禹心中琢磨,现在要不要进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连师叔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这么回去,肯定不甘心。
片刻之后,张禹跨步走进院中,嘴里仍是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回答他的,就是院子里隐隐的回声。
两个厢房的门全都是关着的,上面有玻璃,能够看到对着好些个纸人和花圈。哪怕是白天,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个,也会害怕。可张禹见惯了这些,倒也不觉得怎样。
他六识过人,加上喝蛇血后功力提升,六识又进了一步,这里如此安静,有个风吹草动,肯定逃不过他的耳朵。
慢慢向前走着,来到了正殿前。正殿的大门是敞开的,先前离得远,看不清里面的端倪,现在距离近了,能够看得清楚。
大殿的牌匾写的是“无当大殿”四个字,殿内十分空旷,只有正前方摆着神案,后面是神像。这里供奉的是一个女道人的塑像,女人白发白衣,端是威严、漂亮。只不知这是哪路大神。
印象中,道观里不都是供奉三清么。
张禹心下嘀咕,四下观瞧,在左右两侧分别有一个角门,想来是通往后殿,张禹信步走了过去,进入角门。
果不其然,里面同样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可是没有窗户,见不到阳光,十分昏暗,也就角门的所在有些光亮。
他掏出手机,用手电功能照亮,勉强可以看到在后殿内也有神案,只是神案前竟然摆放着一口黑黝黝的棺材。
“这是什么意思?”
张禹先是一惊,更为好奇,慢慢地走了过去。
里面静的骇人,没有半点动静,张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轻微的脚步声。随着越来越近,张禹跟着发现,这口棺材没有盖,就是个棺材。来到近前,他还用手电照了一下,往里面看了几眼,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个空棺材。
张禹心中再次纳闷,自己这师叔挺怪的,在这摆个没盖的棺材。
旋即想到自己那师父老王头,好像也差不多。
他跟着抬头看向神案,想要瞧瞧,这上面供奉的是什么。
神案后的神台上供奉着一个道人的塑像,这道人看起来二十来岁,阳刚英俊,手里捧着一个如意。在他的脚下的神台上,好像还刻着一些字。
张禹仔细观瞧,应该是一首诗。
诗曰:鸿蒙判世吾为尊,玄黄衍化炼真神。开天辟地为教主,混元一念尽道生。
道人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个道童,另外还有一头大水牛,水牛的脑袋上有个八卦图案。
四尊塑像是破败不堪,身上的色彩脱落了能有一半。
张禹心中暗说,这应该是三清中的某一位了。
可就在这档口,在他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阴恻恻的声音,“你是谁?”
乍听到这个声音,张禹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里如此安静,半点动静都没有,自己的六识何等清明,要是有脚步声,早就该听到了。
张禹有点紧张,但还是说道:“我、我是来找人的……”
说着,他转过身子,手机也跟着照了过去。
这一照可好,饶是张禹的胆子大,也吓得够呛。
后面站着的这个女人,一身白衣,一头白发,脸色苍白,一双眸子竟是呈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