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相信,李世民会下这个狠心的,一个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皇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帝位的,不愿意上战场的皇子,别说是一挣帝位,连王爵都封不上。
柳木的第三封信在当天下午交给了船队往长安送。
崔君肃、唐俭完全不明白柳木这是怎么了,他们想去劝一劝,可既然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也不太好去劝,只好派人去问秦琼。
秦琼此时距离这里在几百里之外的文单城,也就是真腊的王城。
秦琼有封地,但他依然是神策卫的上将军,就文单城的防御、周边建设、城内外安全等问题他肯定会亲自去看看。
接下来,将会以文单城为中心,建立大唐中南半岛的州府。那么就是崔君肃与唐俭的活,秦琼总不能让这两位文臣到这文单城遇到任何的危险。
崔君肃与唐俭的信还没有送到秦琼手上。
也就是李渊离开仅仅两天之后的一个中午,一条很普通的商船船队入港,入港的船只登记的内容是他们从长安过来,在华亭码头从江船换海船。然后是船上每个船员的名单,以及货物清单。
除了船员之外,还有五位随行的客人。
码头负责登记的人翻看了一下名单与货单,然后来到五位随行的客人面前:“你们在长安的身份牌,还有长安府发出的通关文书,华亭港的通行准许。”
通关文书,就是象后世护照的东西。
在大唐内部各州府没什么用,用自己的身份牌就可以。
一但离开大唐,边境关卡就会有审核通关文书,然后在文书上的某一页填写内容并加盖印章。
“李元昌,恩,文书没问题,下一个。”
码头负责登记的小吏又拿过下一本翻看查看:“李承干……
李承干面露不快,正准备训斥小吏却被李元景挡下,示意李承干不要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
李承乾心中不怎么痛快,就算不提自己是皇长子,自己也是亲王爵。
五个人的文书全部检查之后,小吏问道:“你们到这里作什么,是转港还是行商。若行商需要有总舶司的文书。”
李元景代表所有人说道:“探亲。”
“探亲,那么亲友是谁,我们需要登记备案。”小吏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字,只是低头在查证着相关的流程,同时也解释道:“我刚到这码头上作事没多久,这码头自建成以来从来没有过探亲的记录,我要查查手册。”
“不急。”李元景说完后笑了,看了看身后的四人,四人也都笑了。
当李元景回过头再看小吏之后,李泰却是带着一丝嘲笑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李承乾,反倒是看李恪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佩服。
李泰不喜欢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在李泰眼中,李承干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仅目中无人,而且对老师的尊敬也不够。
这个时候的李承干身体还算行。
孙思邈在七年前就帮李承干检查过,用现代的话讲就是先天性遗传性糖尿病。而他的脚,就是因为糖尿病而引起的,因为发现的早,治疗的早,所以脚暂时还正常。
不过这些年以来,对李承干限制饮食、酒、糖、肥肉等等。以及要求每天必要的锻炼等等。这一切都让李承干有着巨大的不满,他感觉自己身为皇长子在生活上竟然不如一个普通的富商之子。
他喜欢甜食,可偏偏不让他吃。
时间长了,他的性格变的有那么一点偏激,那怕李世民多次与李承干谈话,也完全不管用。
李世民劝不管用,长孙无忌也一样劝说过,同样不管用。
反倒是身为庶子的李恪,在各个方面,无数是学术、箭术、骑术、经史、人文等等,各方面越发的象李世民,连李世民自己都感觉到,李恪象是自己的一个翻版。
所以在新年家宴的时候,李恪在闲谈之中就交通便利对大唐各州府的影响谈的一些看法之后,李世民准备把自己即将成年的三个儿子赶出长安。
为了不显得那么唐突,所以连带加上了李元景与李元昌。
五位亲王,全部的随从都被要求留在长安,而且连一个护卫都不许带,就这么给赶出了长安,让他们去找柳木。
码头上的小吏已经查看了全部的规则,对李元景说道:“依大唐律就海外码头的管理,港口分为完成港与在建港,这里属于在建港,那么探亲之事分为初访与再访,初访需要有详细的备案。”
“不知如何备案,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要探亲的人是否在这个港。”
“这个好办,码头上有通勤的马车,只需要交纳相应数量的租金,就会有一名车夫与两名卫兵随你们同行,找到人卫兵就可以完成登记,若找不到人那么你们只能回来,暂时住在码头的客房之中。”
听完小吏的解释,李元景拿出一份家书:“这是家姐给姐夫的信,我们在长安的时候听说姐夫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接过家书,小吏看一眼封皮,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
“淡定,我们不是冒充的。”李元景很是平静。
“是荆王殿下?”小吏双手递回了家书后试探着问道。
“是。”
“我立即给您派马车。”
小吏说完后立即喊人去安排。
然后……
一切依然出乎这李元景等人的预料,没有华丽的车队,也没有任何的迎接,只有一辆马车,看起来挺新的一辆双马四轮八座的马车。
一个车夫,两个卫兵分坐在前后。
“依规矩,六个人以内就是这种马车,若有许多行李可以再加一辆拉货的马车。”
李恪突然大笑了起来,这和他母亲讲的一样。
记得李恪离开长安前杨妃单独找过他,杨妃告诉李恪。在这位姑父面前你要摆架子,摆排场可以,用自己的人自己的钱去摆。
想公器私用,那么很危险,会被重罚。
李恪当时还不怎么相信,可此时他信了,五位王爵,一个码头的小吏半点面子都没给。或许给了点面子,至少是一辆看起来很新很干净的马车,不是随便叫了一辆。
然后,再没有半点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