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宾实和孟子涛坐车出发,许婷丹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高宾实并没有带上她,让她好好休息。
汽车停在了一幢别墅院子前,这里已经属于京城的四环以外,位置也有些偏僻,不过别墅的面积很大,比孟子涛位于陵市的别墅还要大一些,环境也很优美,总体而言比较适合休养。
按了门铃,没一会就有一位三十出头的矮壮青年出来开了门。
高宾实向矮壮青年打了招呼:“诸师兄!你也在老师这里啊!”
诸师兄冷冷地应了一声,又看了孟子涛一眼:“进来吧。”
诸师兄在前面带路,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这令孟子涛很奇怪,难道高宾实和他的师兄有什么矛盾?
走了没一会,有个佣人阿姨匆匆过来叫诸师兄,说是有急事要他去处理。于是诸师兄让高宾实和孟子涛自己去客厅,他去处理事情。
高宾实也没有多想,带着孟子涛走向别墅的客厅,只是快要走到别墅门口时,却见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那拦路。
“高宾实,你还有脸过来,吃我一拳,唏!”
年轻人根本不给高宾实说话的时间,直接向他冲了过去,使出一招金水门拳法中的“一马三枪”。
先前高宾实演示过金水门拳法,因此孟子涛知道这招是怎么回事,动作就是一手勾拳袭击对方的下颚,随即接连打出三拳,分别对应心脏、胃以及胁下部位,这四个都是人体的薄弱部位,就算普通人打架,击中了也够呛,更别说练家子了。
“子涛,你先让一让。”
高宾实见对方一上来就用这等招式,眉头也是微微一皱,急忙让孟子涛旁边一点,自己则上前迎战年轻人。
“孙师弟,你到底想做什么?”高宾实并没有主动出击,不时见招拆招,或者左避右闪。
孙师弟对着高宾实狠狠砸出一拳,目光冷冽道:“嘿嘿,你说我要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去陪师姐了!”
高宾实边挡边皱着眉头说:“师妹的事情,我确实做的不到位,但我后来能做的都做了,还要我怎么样呢?”
“我说了,要你去陪师姐呀!”说到这,孙师弟暴怒起来,接连对着高宾实使出了“横扫千军”、飞腿踢法等招,但都被高宾实轻松化解了。
孙师弟更加暴怒了:“来呀!高宾实你什么时候成了缩头乌龟,只知道躲,能不能像男人一样来次堂堂正正的对决!”
一连几招,孙师弟都用的致命招式,哪怕泥人都有些火气,更别提此刻的高宾实了,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冷冷地说:“你要来就来吧!”
接下来,高宾实化被动为主动,等孙师弟一拳击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着孙师弟的脚踝就是一扫,孙师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向旁边倒去,紧接着他对孙师弟的脖子处使出了一记掌刀。
如果按拳法,这一招是直接对着孙师弟的脖子砍过去,一招下来,估计就能没得半条命,但到底是一个师门的,高宾实也不能做的太过,临了还是化砍为推。
孙师弟被这一下推出了两三米远,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搞了个灰头土脸。
此情此景令孙师弟相当的难堪,一时恼羞成怒,眼睛都红了,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旁边的孟子涛,便想要把怒火撒到孟子涛的身上。
“你和高宾实一伙的,也是一丘之貉!”
孙师弟喊了一声,从地上爬起,做了个半蹲的姿势,右腿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向豹子一样,向孟子涛冲了过去,只不过这招的名字不带半个“豹”字,而是叫“野猪冲撞”。
见此情形,高宾实大吃一惊,回过神来后,就向孟子涛冲了过去:“子涛,小心啊!”
孟子涛扫了一眼孙师弟走过来时脚下的步子,知道这一招能够通过脚下的步子蓄力,让身体一瞬间爆发出一股非常强横的力量,显然是打算撞伤自己。这令他心头也是火起。
打不过高宾实,却要拿他开刀,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况且,这一撞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就是被撞的骨折都有可能,最轻也肯定会被撞的倒在地上,受一些轻伤。这是能对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用的吗?
正因为这样,孟子涛势必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孙师弟看到孟子涛还站在那里,竟然丝毫没有躲避一下的意思,觉得这是对他的挑衅,心里更加的疯狂,已经打定主意,只此一下,定要撞断孟子涛几根肋骨,哪怕事后被师父责罚,他也认了!
就在二人之间的距离还剩下最后三步的时候,孙师弟吐出一口气,发出一声“唏”,打算将力量蓄积到最强并发出,可就在这时,孟子涛突然向自己迈出了一步,两步!眨眼之间,两个人就撞上了。
孙师弟见此,心中惊讶,基于直觉,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此时此刻,他就算想要改变动作,也根本没有办法了,只得使出了体内的所有力气,嘴里又接着发出了一声暴呵。
“嘭”的一声闷响,两个撞到了一起,按照“野猪冲撞”这一招的本意,孙师弟其实是撞到孟子涛的胸口,但孟子涛怎么可能把薄弱地方让孙师弟撞,在相撞的一刹那,他侧了一下身体,肩膀撞向了肩膀,紧接着,他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除此之外,并没有并分的不适。
而反观孙师弟则直接被撞的飞了出去,直到飞了好几米远,才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还在地上打了好个滚后才停了下来,此时的他浑身沾满了草叶子还有泥土,显得非常狼狈,表情更是因为强烈的愤怒和肩膀周围的剧痛而有些扭曲狰狞。
旁边的高宾实看到这一幕,有些傻眼了,虽说师弟的身手比他要差上一些,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师弟撞出这么远,更何况,孟子涛看起来还比师弟瘦弱一些,这是怎么办到的?
而不远的诸师兄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刚才听到打斗声便跑了出来,只是有些晚了,没有来得及阻止师弟对孟子涛发出一击,本来他都觉得孟子涛会受伤,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实在太戏剧化了。
孟子涛瞥了眼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孙师弟,淡淡地说道:“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记得多注意点。”
“你!”孙师弟看着孟子涛,一口牙差点咬碎了,刚要说几句狠话,可是肩膀周围的剧痛却让他说话都张不开口,那感觉就好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了一下,他都怀疑现在自己的肩膀的骨头都已经裂开了。
诸师兄跑了过来,查看了一下孙师弟的伤势,阴沉着脸说道:“叫你胡闹,活该!”
之后,他又对着孟子涛语气不善地说:“你这一手未免太狠毒了吧。”
“我狠毒?”孟子涛嗤笑一声:“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会功夫,刚才那一下会造成什么结果?哦,敢情我受伤是纠由之取,他受伤就是我狠毒?”
“呃……”诸师兄怔了怔,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毕竟这事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师弟没理。
高宾实走了过来,向诸师兄抱了抱拳:“诸师兄,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今天这事,实在太令他生气了,因为当初的事情,师兄弟无论对他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把气撒到孟子涛身上,最后居然还偏帮孙师弟,这就已经突破他的底线了。
“断就……”
“混帐东西,一点武德都没有了吗?我姜京平没有你们这样的徒弟,给我滚出去!”
孙师弟就说了两个字,就被一声暴喝声打断了,就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推着轮椅出现在别墅门口,暴喝声正是出自坐在轮椅上的一位相貌威严,年近五十的男子。
师兄弟俩脸色大变,哀求道:“师父!我们错了……”
姜京平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手对着院门口一直:“给我出去!”
师兄弟还准备再说,就见推着轮椅的妇女对他们使着眼色,他俩见了之后,不敢再说,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师兄弟走了,姜京平对着孟子涛拱了拱手:“哎,这位小友真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孟子涛礼貌地给了回应,刚才那一幕,说不定只是一场苦肉计,但他也是豁达之人,心里的些许不满已经快要消失了。
接下来,一行人走进客厅,姜京平让大家入座后,对着高宾实道:“小实,咱们已经有几年没见了吧。”
高宾实忏愧地说道:“有两年十一个月了,师傅,是我对不起你。”
姜京平摆了摆手,喟然道:“没有谁对不起谁,这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小娟那孩子太倔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中年妇女抹着眼泪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平时太惯着她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钻牛角尖。”
孟子涛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了,不提个伤心事了,说不定凭将来的医学,小娟还能醒过来呢?”话是这么说,但姜京平心里都不觉得有这个可能。
客厅里一阵沉默,还是高宾实打破了这个压抑的气氛,给双方做了介绍:“师傅,我带子涛过来,是想要看一下你的腿,说不定子涛有办法可以治好。”
姜京平呵呵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腿是怎么回事,这辈子想要治好基本没什么希望了。”
况且,孟子涛这么年轻,哪怕医术再高,难道还能比得上京城的几位国医,连他们都治不好自己的腿,孟子涛怎么可能治得好?当然,这样的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
中年妇女是姜京平的妻子庄婉,她轻推了一下姜京平:“人家大老远来一趟,你说什么扫兴话,先让孟医生看一下能怎么样?”
姜京平歉意地一笑:“孟医生,不是我看不起你的医术,实在是这些年有太多的希望破灭了。”
孟子涛礼貌地笑笑:“这一点我能够理解,咱们先看看再说,我也不可能打包票的。”
“好,麻烦你了。”
姜京平虽然对能够治好自己的腿已经不抱希望了,但对孟子涛基本是有问必答,把受伤的经过和伤势都详细地跟孟子涛讲了一遍。
片刻后,孟子涛做完了诊断,他先思考了片刻,这才说道:“姜先生,你这双腿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单单只用药石确实很难治愈了。”
庄婉打断了孟子涛的话,激动地说:“孟医生,你的意思是说,能够治好我丈夫的腿?”
孟子涛说:“有一定的希望,但我不能保证能治到什么程度,而且就算治好了,也恢复不到普通人的水准,重活估计是干不了了,更别提再练习拳法。”
庄婉激动地问:“能站起来吗?”
孟子涛说:“站肯定是能站,另外遇到变天也不会太痛苦,但想要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也不太可能。当然,这些都是治疗过程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不顺利就难说了。”
相比于庄婉和高宾实的激动,姜京平明显要平静的多,他对着孟子涛说:“治疗顺利的机率有几成?”
孟子涛说:“因为受伤太严重,而且时间也过长了,顺利的机率只有六成左右,如果配以合适的药材,可以再提高一层。”
姜京平点了下头:“已经很高了,不过什么叫合适的药材?”
孟子涛说:“现在许多药材都是人工养殖,或者在比较差的环境中生长出来的,这种中药材对你虽然有用,但基本上微乎其微,只有那种从深山老林或者无污染环境中自然生长的中药村才有好的效果。”
姜京平说:“这事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难,另外除了药石之外,是什么治疗手法呢?”
孟子涛淡淡一笑道:“针灸,至于效果,我说的再多也只是夸夸其谈,一会等我行了针,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