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划破虚空,回荡牧野,滚滚传开,气势雄浑。
这是出战的鼓点,王薄与孟让合兵之后的义军,派出了一员虎将秦英,二十五六岁的年级,体格雄健,手持一口厚背长刀,身披铁甲,骑着一匹青色的战马,带着两万人马,列阵于隋军大营的百步前。
如果再往前,就是百步弓箭的射程,面临万箭齐发,存在很大危险,所以,秦英举刀大喝,止住了方阵的推移。
锵锵锵!
甲叶子相互摩擦,盾牌矗立,长兵点地,发出金戈碰撞的声音。
“吁——”骑士们及时勒马,坐骑马蹄踩踏,长嘶叫着,有一些嘈杂和紊乱。
“来人,叫阵!”秦英朝着身后的一名传令士兵喝道。
“得令!”一名年轻士兵跑出方阵,列于兵马前,大声喊道:“隋军听着,孟让账下,秦英将军前来搦战,单枪匹马,阵前对垒,勇武拼杀,英雄本色,可敢战否?”
“战否?战否——”后方的上万义军,大声吆喝,声音拧成了一股,冲霄而起,士气雄壮。
隋军大营帅账内。
张须陀一身铠甲,坐在桌案前,正在研究地图,一些俾将、都尉都在账内,这时候有卫兵进来禀告,把辕门外叫阵的事汇报了出来。
“什么?义军要来搦战,先较量一番?”张须陀闻言一笑,看向诸将道:“谁出去会一会这位叛军将领?”
“将军,末将愿意前方!”唐孝仁站出来说道。
“张将军,唐兄,这第一仗,交给在下吧!”一位十六岁的少年站出来,英姿勃发,身材挺拔,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长期习武,体质过人,一身肝胆之气,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热血方刚的悍勇少年。
张须陀捋着短须一笑,说道:“那好,士信,这第一仗就让你出战吧,一定要胜得漂亮,扬我大隋军士的威风,当下我军人数少于叛军,但武器精良,粮草充足,军纪严明,属于正规精锐,待士气提高,才能所向披靡!”
罗士信神采飞扬,自信满满道:“属下明白,一定不让张将军失望!”
“去吧,本将军派给你八千精兵,程都尉,你带兵为士信压阵,一旦叛军敌将被斩杀,叛军变得群龙无首,就会成为一团散沙,没有严格的军纪铁律,必然掉头就散,你二人就带兵趁机掩杀,能歼灭一些叛军贼子!”张须陀下了军令。
“属下遵命!”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走出来,身上穿着铁甲,络腮胡子,浓眉大眼,高额头,大脸盘子,样貌并不丑,一身彪悍气息,倒显得威武不凡,此人正是齐郡一带的乡绅壮士程知节,其家产殷实,组织一乡壮丁保卫家园,免受附近盗贼的破坏,后来张须陀在齐郡广招勇士参军,扫平叛乱贼军,程知节便带人来投,被破格授予了都尉一职。
二人接下调兵的令牌,出了营帐,顷刻间,长号响起,战鼓雷动,两位都尉调动兵马,很快马蹄声大作,甲士集结出发,有序地冲出了辕门外,列好了长排阵列。
罗士信手持一条铁矛,程知节手提一杆马槊,策骑并肩而出,来到了阵前。
“秦将军,隋军出来迎战了。”那名叫阵的卒子看到隋军大营不断涌出人马,早已退回来,抱拳向秦英禀告。
“还用你说,本将已经看见了,闪开!”秦英脸色冷漠,手持长刀,策骑向前十余步,用刀锋遥指前方,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我秦英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哼,好大的口气!”罗士信也策骑冲出,提着铁矛,跟长枪差不多,红缨飘展,寒芒闪烁,杀气腾腾,整个人充满英锐之气,大喊道:“罗士信在此,特来擒杀你这乱军贼将!”
“我等顺应天命,拯救百姓于水火,推翻暴政,乃是义举,你们助纣为虐,才是该死之辈!”秦英在一年中,没少被孟让洗脑,张口就反驳出来,不忘记义军口号。
“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口口声声喊着救百姓,却四处烧杀,滋扰地方,掠夺乡绅,实乃盗贼,还要抗衡朝廷大军,简直找死!”罗士信痛斥冷喝。
“少说废话,过来受死!”秦英看对方是一个少年,并不重视,策骑挥舞长刀,冲锋过去,要速战速决。
罗士信年纪虽小,但是勇武过人,挺起长矛,双手挥动起来,如毒龙出洞,锋芒闪烁。
“当!”
长矛与大刀重重地交击在一起,发出金戈碰撞的声音,甚至有火星四溅,声音刺耳,回荡在三军阵前。
“杀——”秦英展开刀法,大开大合,挥刀如行云流水,劈、切、斩、扫,攻势极其猛烈。
罗士信感受到此人精通武艺,也展开自己的本领,铁矛不断刺出,格挡长刀,点刺对手的要害,既迅猛又刁钻,臂力比秦英还有大几分。
“当当当当——”十几回合过后,二人策马追逐,冲来杀去,战马盘旋,刀来矛往,打得极其激烈。
前后打了三十多回合,秦英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少年,竟然跟他打到这种程度,而且自己的虎口开裂,心中惊叹少年的臂力过人。
“唰!”秦英双手握刀,来个刀劈华山,雷霆万钧,使出了全身之力。
罗士信冷笑,一枪挑出,并没有格挡,跟秦英比力道,而是以精巧的矛术,挑中了刀身,使得秦英的全力一刀,忽然劈得歪了,整个人的重心,也都侧歪了过去。
当秦英暗叫不好的时候,罗士信一枪横扫,秦英弯身避开,再次挺直身子时候,罗士信已经调整好矛式,猛地刺了出来。
“噗嗤!”矛锋一闪,扎入了秦英的胸膛,洞穿而过。
“啊——”秦英一声惨呼,全身瞬间如遭雷击般麻痹,但是,毕竟是习武之人,有一股血勇之气,仍然挥刀要劈向罗士信的头颅,来个同归于尽。
但是罗士信早有提防,直接用力一挑,将秦英的身体给挑飞甩出,拔出了矛锋。
鲜血喷溅,秦英的身躯摔落在地后,一阵抽搐,然后就不动弹了,气绝身亡。
“好,罗都尉已经斩杀贼将,儿郎们,跟我冲杀过去,歼灭敌军方阵!”程知节一声大喝,挥动马槊,带着兵马如潮水般席卷而出,对面的义军看到将领被刺死,顿时军心就乱了,果然像张须陀预测那般,掉头就跑,毫无斗志,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