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仙听到动静后穿着亵衣手持月牙戟从后院冲出来看见朱泚朱滔兄弟整在带兵屠杀自己的亲兵,他当即用月牙戟指着朱泚大喝:“朱泚朱滔,你们好大的胆子,想造反吗?”
朱泚面目狰狞:“李怀仙,你贪婪无比、残暴不仁,军中兄弟们早就对你失望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弟兄们,跟我一起上杀了李怀仙!”
“杀啊——”兵将们再次互相厮杀起来,朱泚和朱滔兄弟二人也与李怀仙战到一起,杀得难解难分。
却说朱希彩邀请李抱忠去家中吃酒,李抱忠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嗜酒如命的人,这次竟然姗姗来迟,朱希彩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这李抱忠才赶过来。
这李抱忠很会玩,喝酒的时候不但要有好酒好菜,而且还有美女相伴,一个美女还不行,最少也要有七个围在他身边陪他吃酒玩乐,朱希彩就差把自己的老婆也派上去了,好不容易才凑足了七个美人。
情况有些出乎朱希彩的预料,他没想到这李抱忠的酒量非同一般人,身体异于常人,此人越喝越精神,喝得浑身大汗淋漓,不但全身衣物都被汗水浸湿,就连靴子也都是水,为了喝酒,这厮竟然还专门给自己准备了几套衣服,身上湿透了之后就让身边的美人当场给他宽衣解带,一点也不害臊。
席间,朱希彩想招亲兵们过来杀了李抱忠,但李抱忠极为精神,一点疲倦的迹象都没有,而且他身边还带着好几个武艺高强的亲兵,府门外还有一些兵士等候,这些人一个个都极为警惕,朱希彩找不到半点机会动手了。
就这样整整闹腾了一夜,快要到黎民时分的时候,李抱忠才有了倦意,撑不住了,他身边的几个亲兵此时也开始昏昏欲睡,精神不集中。朱希彩这才有了机会,立即暗示手下动手,于是好几张强弓对准了李抱忠一通乱射,李抱忠哪里想到在这个时候会遭到暗算?他毫无防备,当场被射成了刺猬,朱希彩立即拔出兵器把他几个亲兵一一斩杀,然后迅速带着亲兵们赶往节度使府衙支援朱泚和朱滔兄弟。
节度使府内,战斗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夜,尸体遍布各地,朱泚朱滔兄弟二人带来的人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而李怀仙的人也没剩下几个,而且都身受重伤。
朱泚和朱滔兄弟二人与李怀仙都浑身是血的对峙着,他们这一夜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实际上朱希彩还是低估了李怀仙的武艺,朱泚和朱滔两兄弟加起来比李怀仙还弱一些,两人刚开始还能与李怀仙斗一斗,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两兄弟就撑不住了,频频受伤,如果不是朱滔机灵,采用游斗之法缠着李怀仙拖延时间,只怕这兄弟二人早就被李怀仙杀了。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还没有杀死李怀仙,朱泚开始害怕恐惧起来,不由哭丧着脸对弟弟朱滔说:“兄弟,马上就要天亮了,这朱希彩还没有来,恐怕出了状况,这事不成了,咱还是赶紧逃命吧!”
朱滔恨声道:“哥哥,这次谋划如果不成,咱们只有死路一条,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咱们只能拼命,拼赢了就万事大吉,输了就一起去见阎王爷,十八年后再做一条好汉!”
对面李怀仙听见这兄弟二人的对话,不由残忍的一笑:“凭你们这两个杂碎也向杀我李怀仙?我李怀仙驰骋沙场的时候你们兄弟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呢,老子告诉你们,今日你们兄弟死定了,老子要把你们千刀万剐,把你们的皮做成灯笼挂在大门口!”
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李怀仙你想杀我兄弟,得问过咱手里的家伙答应不答应!”
话音落下,就看见朱希彩手持长柄大刀带着一干兵士冲了进来吧李怀仙及其手下一些亲兵团团围住。
李怀仙看着朱希彩,震怒道:“朱希彩,老子信任,让你做幽州兵马使,统领万军、身份尊崇,老子对你不薄啊,你竟然要反老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哈哈哈······对我不薄?”朱希彩气极而笑,“我朱希彩一次次为你出生入死、替你挡灾,好几次都是我引开敌军追兵帮你死里逃生,你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咱只不过是发了一点小财,你就眼红、羡慕嫉妒恨,活生生从咱手里夺走,你根本不把咱当人看!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朱希彩对你不义,今日是咱们之间算总账的时候了,兄弟们,跟咱一起上,杀了李怀仙,咱重重有赏!”
“你······”李怀仙来不及说话,只能仓促应战,但他已经与朱泚和朱滔兄弟打了个晚上,早就没有几分力气了,被朱希彩和兵士们包围之后,只十几个回合就死于朱希彩的刀下,朱希彩一刀砍断他的头颅提在手中大喝道:“李怀仙已死,从现在开始,幽州卢龙由咱做主!”
朱泚朱滔等人纷纷下拜:“请将军为幽州卢龙节度留后,全权主持幽州、卢龙军政大事!谁敢不从,我等必杀之!”
朱希彩大笑:“哈哈哈······好,既然众将军一致推举咱为幽州、卢龙留后,咱就勉为其难答应了!本将军现在任命节度副使、朱泚为幽州兵马使、朱滔为亲兵统领、刘道干为录事参军······其他将校官员各有封赏!”
升官发财的将校官员们纷纷大喜,都表示向朱希彩效忠。
朱希彩当任幽州和卢龙节度留后之后,开始恣意妄为,手下兵将不堪其虐,纷纷生出异心,首先对其不满的是节度副使李瑗,此人在刘道干的挑唆下生出异心,开始挑唆其他将校对朱希彩的不满,他们联合发动兵变,与八月二十九日杀了朱希彩。
朱希彩当老大才一个月就被手下杀死了,恰逢这个时候张忠志带着大批兵马从南方杀回范阳,李瑗与朱泚兄弟联合起来杀退了张忠志,随后李瑗又和朱泚兄弟互相厮杀,幽州和卢龙的局势开始变得混乱不堪,幽州和卢龙一时间失去了主人,各领兵大将们纷纷拥兵自重、互相攻伐。
九月初二,长安。
在昨日的朝会上,赵子良确定了平叛与治乱同时进行的大政方针,平叛的脚步不能停下来,接下来削藩的主要对象不是河朔三镇,这三镇是一体,一旦攻击其中一个,另外两个必定会相救,因此赵子良决定先对青州进行削藩,也就是淄青节度使李纳。平叛大军一分为二,由臧希晏统帅神策军、镇国军、淮南军共十万人马屯兵黄河两岸对魏博节度使田悦制造压力,一方面操练兵马,另一方面为另另一大军维护粮道和输送粮草军资;另一路大军由西秦大将李晟统帅,下辖西秦第三军团一万五千精锐铁骑、左右骁卫、左右领军卫、补充兵团共十一万五千人马由汴州向东进军,已经被整编完毕的淮西军和邓州军共五万人马作为后备援军随时准备前往青州增援。
在平叛的同时,治乱也要同时进行,所为治乱,包括多个方面:一是整顿吏治,大力治理贪腐、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执法犯法等官场不良现象,奖励清廉、实干、为民请命的官员;二是逐步把各地节度使、太守、藩王的兵权收归朝廷中枢,对各地兵马进行整编整训,裁撤老弱,留下精壮,统兵将领、副将和监军由朝廷委任;三是大力打击各地山贼、强盗、土匪,廓清地方治安状况;第四,鼓励商贸往来,制定专门的律法处理商贸往来中所产生的纠纷、打击不法商贩;第五,鼓励农耕,对全国各地的田亩进行清查统计,为了防止土地兼并进一步扩大和恶化,制定律法规定:不论是谁,每户田亩最多不得超过三千亩,多余的必须出售,若在三月内无人购买,官府自动收回,把这些田亩分配给无地的农民。对于那些有主但却荒废的田地,视为自动放弃其所有权,谁开荒就归谁所得。第六,拨专款组织官民清理河道、加固河堤、兴修水利,疏通沟渠,增加灌溉。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巨大的花费,每一项所需要的款项都不是小数目,如果同时进行无疑会给朝廷财政带来沉重的负担,但赵子良却明白,任何一个朝代到了快要灭亡的时候不仅仅是当权者失去了民心,还因为在经济上破产了。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朝廷没钱支付军队和朝廷各衙门的开支,没钱谁给你干活?谁不要吃饭?你就是说破天去,没钱军队就没有战力,将校兵士们就不会效死。
朝廷没钱的原因有多个,一是赋税减少,或者说因为战乱造成了生产停顿、商贸停滞,税收收不上来;二是税收有,但是被下面的层层官吏截留,到了朝廷这里就只剩九牛一毛了;三是大量的土地兼并让天下田地到了少数人手里,而这些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勋贵,或者是权贵官吏,这些人本身就是不用交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