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回到县衙后院亲自问新平公主,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很是高兴,当天夜里多喝了几杯。
大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一连过了几天都没有天晴,军事进攻不得不停了下来,赵子良下令派出斥候游骑探查崔干佑的动静,得知崔干佑已经率大军开始向北撤退,于是命令游奕军分别派出两支兵马冒雨向酸枣和阳武进军。
阳武和酸枣在崔干佑的大军撤退之后已经变成了空城,游奕军两支军马抵达后兵不刃血进驻,夺得了这两座城池,并派信使向赵子良报告。
鉴于天气情况,赵子良下令北伐大军暂且就地驻防,停止战事,但斥候游骑对叛军动向的探查却不能停止。
到了十一月初三这一天,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开始下起了大雪,赵子良知道,今年之内只怕再无法兴起战事了,于是命令各部抓紧操练、储备粮草辎重和军械装备。
这几天岑参、郑三、高尚、杜甫等幕僚们也冒着大约赶到了顿丘城协助赵子良处理军务,赵子良也因此清闲了不少,有时间和新平公主一起赏赏雪。
这天下午,公事处理完毕,岑参等人一起来见赵子良,赵子良见状笑道:“今日几位先生怎么凑得这么齐?”
岑参拱手道:“大帅,我等今日来为大帅引荐几人!”
赵子良奇道:“哦?为诸位先生引荐的何人?竟然能让你们一起前来引荐?”
杜甫拱手道:“不知大帅可知张旭和吴道子?”
赵子良点头道:“本帅当然知道张旭和吴道子这两位先生,张先生的草书和吴先生的画都堪称当世一绝,只是我并非读书之人,虽然听说过他们的名声,却一直没有见过他们!怎么?难道几位先生想要引荐的是他们二位?”
杜甫道:“正是,不久前他们分别到了洛阳,听说大帅率部渡河突袭叛军,把崔干佑和李怀仙都吓跑了,我军取得大胜,加上他们一直很敬仰大帅的军威,因此这几日冒着大风雪赶来了顿丘,就是想要一睹大帅的风采!”
赵子良大笑,说道:“如此说来他们此刻应该就在门外?”
高尚道:“正是!”
“来人,还不快快请张先生和吴先生进来!”
杜甫揽了这差事,立即出去把张旭和吴道子迎接进来,张旭此时已经有近七旬,而吴道子的年纪也不小了,两人都是垂垂老矣,这两人乃是当今大唐文坛的书画双绝,书画界的泰山北斗式的人物。
赵子良见两人进来,站起身来,高声、岑参、郑三、王维等人也纷纷起身,赵子良不等张旭和吴道子两人走过来行礼就迈步迎上去抱拳道:“二位先生之大名让子良如雷灌耳,一直向目睹二位先生的仙颜却无缘得见,今二位先生冒着大风雪赶来相见,令本帅这元帅行辕蓬荜生辉,本帅深感荣幸,使我再无遗憾矣!”
二人连忙下拜道:“今日一见大帅,大帅威武果然非凡人所比,难怪各路叛贼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张旭和吴道子的年纪已经大了,以二人的名声,以及两人都做过官,身份也不低,除非遇到皇帝,见其他人都可以不必以大礼参拜,只是赵子良的身份地位和威望太高了,是如今大唐王朝擎天柱似的的人物,二人见了之后都觉得不进行大力参拜不足以表达那份心情。
赵子良立即快步上前把二人搀扶起来说道:“二位先生折煞我了,快快请起,来这边坐下说完!”说完对站在大堂内的下人吩咐:“快给二位先生奉茶!”
张旭还好一些,年纪虽然大了,身子骨也看上去不是很硬朗,不过精神头还不错,而吴道子却看上去有些病容,说话时还不时咳嗽几声,赵子良见状不由担心地问道:“吴先生似乎身子有恙?”
张旭不等吴道子说话,就对赵子良说道:“吴道子到洛阳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入冬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大好,但听说大帅冒雨亲自率部渡河攻击叛军,并一举成功攻占顿丘,又吓跑了酸枣的崔干佑和匡城的李怀仙,于是不顾身体不适和家人以及下人们的劝住要来拜会大帅,老夫听说之后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也没事,因此就和他一直相约来了,给大帅添麻烦了,实在不该!”
赵子良摆手道:“先生此言差矣,二位先生是当今大唐书画界的泰山北斗,加上年事已高,能冒着如此大风雪来见我这粗鄙之人,赵某感激不尽,怎么会嫌麻烦呢?二位先生今日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我让下人们去准备一些酒菜,正好这几日又是风又是雪,无甚公务要处理,就与几位先生好好聊聊!”
张旭拱手笑道:“老朽二人正要向大帅讨一杯酒喝!”
赵子良马上道:“来人,快去请四夫人准备酒菜,我邀请几位先生吃酒!”
张旭、吴道子等人闻言大惊,急忙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等皆是卑贱之人,怎能让新平公主殿下为我等做庖厨?”
赵子良笑道:“无妨、无妨,新平如果得知几位先生前来拜访,定然十分欣喜,她很早就想见一见几位先生了,这次正好是一个让她表现的好机会,她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有人去禀报新平公主之后,赵子良等人就开始招待张旭和吴道子,大家一起喝茶闲话,下人们又送来瓜果点心,只是这隆冬时节,市面上能买到的瓜果还真不多,只有自制的糕点还算不错。
众人正高兴地说着话,元帅府前门校尉前来禀报道:“启禀大帅,从长安押送冬衣、粮草辎重和军备的裴旻老将军到了,在府门外求见,说是要与元帅府进行交割!”
赵子良一愣,问道:“你说的裴旻老将军可是曾在范阳做过龙华军使、后来官至左金吾卫大将军的裴旻老将军?”
前门校尉点头抱拳道:“正是!”
十几年前,赵子良在长安做左金吾左卫将军的时候,顶头上司就是裴旻这个左金吾卫大将军,所以说裴旻也算得上是赵子良的老上司。
“哈哈哈······”赵子良大笑,转身对众人道:“看来今日是一个好日子,不但享誉我大唐文坛的书画双绝张先生和吴先生来了,就连我大唐的剑圣裴旻也来了!这不是赶巧了么?等等,诗仙李白不是在军中做牧马官么?来人,快去把李白叫来,不,把他请来!”
自有人去找李白,赵子良却是亲自前往县衙前门把裴旻请了进来,裴旻这位大唐最富盛名的剑术大家、一代剑圣此时也是白发苍苍、白须飘飘了,全身披挂的裴旻虽然略显老态,但威风不减当年。
两人从前门到内堂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赵子良抱拳说道:“这几天突然下大雨,又接连下起了大雪,一路上让老将军和将士们受累了,如果不是老将军和将士们及时把冬衣、粮草辎重和军械装备押送过来,北伐将士们只怕要受冻挨饿了!以老将军这般年纪,本应在家中颐养天年、子孙承欢膝下之时,如今却让老将军冒着如此恶劣的天气押送军资,子良心中有愧啊!”
裴旻摆手笑道:“老夫可不是给你赵子良做事,而是在为朝廷做事!那日陛下下旨重新启用老夫,老夫曾经上书婉辞,但陛下却说如今大将人才凋零,又逢国家朝廷大难,正是要启用老夫这等老成持重之人才放心,老夫这才接诏赴任!”
赵子良笑着把郑三找来与裴旻的副将前往城外的军营进行交接,自己带着裴旻到内堂与众人相见。
在座之人只有吴道子与裴旻是相识的,当年裴旻曾请吴道子为他作画,裴旻舞剑,而吴道子当场作画,观众达数百人,都是名声显赫之人,裴旻当时的剑技震惊了四座。
不久,元帅府的人把正在军中做牧马官的李白叫了过来,又了李白的加入,大家的兴致更高了,在座之人都是当今大唐名声显赫之人,话题多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如今又恰逢天降大雪,干不了活,元帅府的公事也少得可怜,赵子良连续两天与众人在县衙喝酒聊天畅谈天下,好不快哉!
这一日,众人喝了高兴,赵子良说道:“诸位、诸位先生,如今我大唐的诗、书、剑、画四绝都聚集在此,真可谓是难得的幸事,本帅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诸位万万不要推辞!”
这年头交通不便,要把这四个各居天南海北的大名人聚集在一起却是很不容易,没有一定的身份、影响力和德操的人绝对做不到,就算是权利至高无上的皇帝都不一定能做好得到,你皇帝权利虽然大,但人家不屑攀附权贵,不鸟你也没用。
众人也是喝麻了,纷纷说道:“大帅有话只管说来!”
赵子良当即道:“本帅想请四位先生共同完成一幅书画作品,请剑圣裴旻老将军舞剑、请青莲居士根据老将军的剑舞当场赋诗一首、请张先生把青莲居士的赋诗亲笔草书出来,请吴道子先生当场作画,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