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巫妖导师肯定不同意。”蕾拉耸了耸肩,淡漠的神情也多了几分狠厉:“不过若是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将那些亡灵放弃了。”
“那就要看主人的意思了。”莉雅猩红的眼眸向远在几十公里外的奥卡姆城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先把军营修筑好吧,天气太恶劣了,那些农奴恐怕已经冻死了很多。”
蕾拉点了点头,她刚才巡营回来, 教兵营的情况还好,身体强健,保暖衣物足够,并未有多少非战斗损失,但农奴们冻伤冻死的情况就有很多了,仅仅只是行军, 就有大批的农奴倒伏在路上。
好在农奴够多....
洛克每次感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都会用握着的狼牙坠饰狠狠的扎一下自己的锁骨上方。
疼痛令他恢复了一点知觉, 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然后强撑到停歇开饭,直到滚烫的蔬菜麦粥泡着粗粝的黑面包被吞下肚子,才能让他精神一振,然后继续挣扎,他并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他也不关心到哪里了。
他只想赶紧上战场,或者死在战场上,或者成功进阶,然后不用再像行尸走肉这样一直的行军。
虽然从一具倒下的尸体上扒掉件帽子和围布套在头上和脸上,但脸上的冻疮,依旧又痒又痛。
洛克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死在哪里,但求生的本能,却又使得他不想就这么默默的死在路旁,就像他的好友那样,怀揣着不甘悄无声息的死去。
“起来, 都起来, 前边有股贵族军袭击!”教兵提着战戟,踩着积雪,将那些疲惫的农奴们踢起来。
虽然两位神使已经率精锐将前方的城镇城堡都攻破了,但依旧有不少零散的贵族势力溃逃到了野外,不久后便小股成群,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不断袭击素质较差的农奴大队。
食物和衣物的溃乏,使得本就不高的身体素质更加虚弱,论起战斗技能,更是无法与精干的贵族子弟们相提并论。
所以听到教兵的声音,农奴们都有些惊慌,但却很少有人敢逃跑,这么长时间了,农奴们也都明白了一些道理,跟着天命教,或许死亡率比较高。
但若是逃跑的话,先不提会不会被抓住斩首,就算成功逃走了,以农奴们羸弱的体魄,还有贫瘠的知识,几乎无法在野外生存。
一些侥幸又跑回来的农奴们痛哭流涕的乞求教兵大人们收留的场面,让所有的农奴们都印象深刻。
更重要的是,天命教这里拥有名为希望的毒品,
阶级的壁垒曾经让所有的农奴都感到绝望,但在天命教这里却有了不同,虽然狭窄崎岖,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有好几位趾高气昂的牧师大人在几个月前,也只是个卑微的农奴而已,但现在他们却是农奴们需要亲吻脚尖的存在。
活生生的例子,让农奴们心中燃起了野心。
哪怕成不了牧师大人,成为修士,甚至成为教兵也足够其他农奴们感到兴奋的了。
所以在惊慌之后,农奴们又感到了兴奋,他们眼睛里泛起贪婪的幽光,因为做惯了人下人,所以他们现在只想当人上人。
“站好了,排好队,待会儿谁敢逃跑,老子就将他脑袋给砍了!”教兵大声的训斥着农奴们,然后率领着归属他管辖的几十个农奴缓慢向前。
谷軄 手持着各种粗陋农具的农奴们紧张而又兴奋的拥挤成一团,似乎这样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勇气。
积雪从树梢上抖落,人群呼出的白气升腾起来,仿佛一团团白雾般,沉重又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不要乱,这些贱民很快就会胆怯的逃跑的。”一个穿着厚重板甲衣的骑士大声的鼓励着手下的扈从及士兵。
作为原本享受富贵的骑士老爷,他自然是无比的痛恨那个打着权贵无种,有教无类旗号的天命邪教,对于那些景从邪教的农奴更是痛恨不已。
落在他手里的暴民从来没有活命的,若是时间允许的话,他更是要将俘虏投降的农奴们给虐杀掉。
心爱的战马这几天有些掉膘,不过也还好,这是一匹据说有魔兽血脉的战马,不像普通的战马那么娇弱。
手下的二十名扈从和士兵已经杀散了一个百人农奴队,而自身并未战死,只有两个士兵不小心受伤了,伤他们的是率领农奴队的黑衣邪教兵。
这没什么好骄傲,在骑士的眼里,这很正常,但很快更多的农奴兵却从不同的方向杀了过来。
坐在马上的骑士有些皱眉了,农奴们太多了,入目的就有好几百了,会不会有更多的农奴兵赶来,骑士有些拿不准。
“或许,该撤退了。”骑士心中想到,不过已经几次偷袭成功了,使得他变得有些贪婪了,他想在冲杀一次,再杀溃一只农奴队,然后高呼着家族之名,胜利的撤退。
“嘿,小子们,跟着老爷我再冲溃一群贱民!”从扈从手中接过骑枪,这支质量好重量轻的骑枪可是高级货,嗯,一件优秀级的武器。
比他身上的板甲衣还贵,不过还比不上胯下的战马。
身后骑着普通战马的两名扈从是骑士的侄儿,血脉比地上的那几个步行扈从高贵。
信奉血脉高贵的骑士从来都很偏心,这是他的骄傲,哪怕他的两个侄儿并不如地上的那几个步行扈从的实力强,但高贵的血脉却能弥补这一点。
最起码他是这么坚信的。
骑士的旗帜在飘扬,作为青铜上位的游侠骑士,他有些遗憾自己没能在三十岁前步入白银阶,喔,马上就要遗憾没能在四十岁前步入白银阶,成为一名方帜骑士了。
而方帜骑士还只是成为真正贵族的基础,方帜骑士不一定能成为男爵,但实力没有方帜骑士的却一定成不了男爵,军尉同理,甚至军尉更难成为男爵了,因为军尉代表了血脉的低微。
一名骑士手持着带有角旗的骑枪,带着两名扈从,开始进行冲锋了,虽然对面有上百名农奴,但骑士却坚信,害怕的应该是对方,那些卑微的贱民。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那些农奴脸上已经浮现了害怕,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还有服从,祖祖辈辈烙印下的服从。
但已经初步挣脱这份烙印的教兵却在怒吼着训斥着开始慌乱的农奴们,洪亮的怒骂如同鞭子般,鞭挞在农奴们的身上。
“你们都是些低贱的农奴,我曾经也是,祖祖辈辈都是,而现在我,不是了,再也不是低贱的农奴了,但你们却还是,不想做农奴的话,就握紧你们的草叉、镰刀、木矛,将那个该死的骑士戳下来!胜了,你们就能成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