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兄弟们,用不上一个时辰,咱们就到长安了!等侯爷交完了差!咱们可就能够回鄠县了!到时候酒肉管饱,谁要是不喝个人事不醒!谁就是不给我老袁的面子!
马上就到家了,袁洪也有些兴奋,他的老婆孩子都在鄠县了,这一出去就是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让他如何能够不想家呢?现在长安就在眼前,他自然是有些兴奋。
兴奋起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袁洪,身边的汉子同样如此,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到家了,再想一想自己怀里的金饼子,他们就觉得人生的充满希望的!
这一次鬼王军的死亡人数比较多,将近一千人!但是这些人的家眷,可用不上他们担心!甚至是他们未来的两三代人都用不上他们担心,侯爷自然会照顾他们,给他们找活计!
这也是他们在战场上面冲锋为什么一点不怕死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倒下了,他们的父母妻儿也不会有事,甚至还能活得更加轻松!而一旦他们杀了人,立了功,等待他们的赏赐,可不仅仅是朝廷那点可怜巴巴的赏钱!
别的不用说,光是怀里这一块金饼子,他们就算给朝廷砍上一百颗人头也换不来!现在却稳稳当当的躺在他们怀里,这都是因为谁?所有鬼王军看向苏白的目光都仿佛是在看待神灵以上,充满了敬畏和崇拜!只要是苏白下达的命令!就算让他们原地自杀,他们也会马上执行!
额,这个多多少少有些夸张
苏白听着身后鬼王军有些嘈杂的嬉笑声,苏白也没有去阻止,这些都是跟自己在战场上面拼杀活下的兄弟,都快到家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
就当苏白也打算加入他们,一起说笑的时候,前方忽然冲过来一匹马!
苏白眼睛一眯,下意识的就端起手中的凤翅镏金镋!
苏白是武将,这次回来当然要穿着自己的铠甲,那么手中的兵刃自然也是不能少!
苏白之前两次执行任务回来以后,都被人家刺杀,这都让苏白有些阴影了,现在看前面一骑飞来,当下就以为又是刺杀!
不单单是苏白这样想,吴师和袁洪也瞬间警惕起来,吴师的那一张人高大弓已经拉的如同满月,一只特质的铁羽箭搭在弓弦上就要射出!
对方那名骑兵显然也是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高高的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同时高声喊道:“侯爷!侯爷!殿下就在前方等您呢!”
苏白听到声音后放松下来,对身后一挥手,示意是自己人。
这个声音苏白听过,的的确确是太子的人,是邱公公收的干儿子,平时办事还算是稳健。
苏白一夹马腹迎接上去,嘴中笑着问道:“公公,殿下在前方?”
那名小太监说话间也来到了苏白的身前,翻身下马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回禀无双侯!陛下已经在前方等您一上午了!”
“哦?”
苏白疑惑出声,随后道:“殿下在何处?”
那小太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官路道:“过了路口就能看见!殿下刚才也是听到了马蹄声,让奴才过来确认一下,既然的确是无双侯您回来了,还请允许小人回去转告殿下”
苏白点头道:“公公请”
小太监这才站起身翻身上马道:“侯爷!一会见!驾!”说话间一夹马腹,原地调转马头,向着来处奔去。
身后的鬼王军这时才赶了上来,苏白轻轻往下压压手道:“放缓行军速度!”
“是!”
......
李承干见到小太监回来以后,有些紧张问道:“可是无双侯?”小太监连连点头道:“没错殿下,正是无双侯!”李承干闻言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来回在凉亭中渡步,竟然是有些急迫起来。
邱公公笑眯眯的站在李承干的身后道:“殿下,不用着急,再过一两刻钟,无双侯就到了”李承干笑着点头道:“本宫也是知道,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邱公公笑眯眯道:“殿下对侯爷的爱护关切之心,真是羡煞老奴了”,李承干哈哈大笑道:“你这老货......”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动感也越来越强,甚至随着马蹄声,放在凉亭内的酒杯都在轻轻颤动。
李承干也终于忍受不住,走出凉亭外,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想要瞧瞧苏白回来没有。
一望之下,就瞧见一抹黑色缓缓在路的转角处露了出来,那为首之人一身漆黑铠甲,胯下战马也同样一身漆黑,手中那凤翅镏金镋的镗翅却是明亮无比,不是苏白,还能是谁?
李承干瞧见苏白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在长安内,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同样的,苏白也瞧见了李承乾,一夹马腹,加速向这里赶来,手中的大镗自然的背在了身后,表明自己没有其他想法。不然那些守护太子的大内高手怕是就要出手阻拦他了。
苏白胯下的战马速度很是不一般,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李承干身前五米的距离,苏白狠狠一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仰天长嘶一声,马蹄这才落下,就是在这个时候,苏白翻身跳下了战马,手中的大镗插在身下,伸出双臂和李承干重重的拥抱在了一起,二人同时哈哈大笑出声。
暗中护卫李承干的玄卫们,则是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尽管他们都知道无双侯是不会伤害太子的,但是刚才那副模样,还是不由让他们做出来了准备攻击的举动。
苏白轻轻拍打了李承干两下后背道:“殿下许久不见,你这身板倒是强壮了不少!”二人说话间也是分开,李承干看向苏白道:“贤弟却是黑了很多!”
苏白哈哈笑道:‘海上的风浪大,阳光足,黑点也是正常’
李承干拉着苏白的手道:“贤弟,见过了父皇以后可不能急着走,为兄对那些海上的事可是向往的很,还得贤弟你给为兄好好讲讲才是”
苏白闻言笑道:“那是自然”,说完后苏白‘搀扶’着李承干走向凉亭,在外的时候,李承干还在装瘸,这也是之前苏白教他的,在收完人之前,还不是暴露的时机。
二人走进凉亭后,袁洪带着人就接管了护卫的工作,他们以凉亭为半径的十米范围站成了一个圈,全部背过身,手中马槊当做长矛一样举在手中。
凉亭内出了苏白和李承干外,也就只有邱公公了。
苏白和李承乾刚刚坐在石凳上,邱公公就拿起桌子上拿白玉酒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的酒,笑眯眯的看向苏白道:“侯爷,这可是波斯国最好的葡萄酒,一杯千金啊!”
苏白闻言轻笑道:“哦?那我可要多喝几杯!”
李承干瞪了邱公公一眼道:“用你多嘴!”,邱公公笑容满面,装模作样的轻轻打了自己脸颊两下道:“是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苏白哈哈笑了几声,举起酒杯面向李承乾道:“殿下!还请满饮此杯!”,李承干也是觉得豪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喝光以后把杯底面向苏白,示意自己可没有偷奸耍滑。
苏白同样也是一饮而尽,杯底冲向太子,随后二人再次哈哈大笑出声。
李承干笑道:“你这两年不在长安,可是错过了不少事情啊”,苏白笑道:“没关系,等到以后补回来也就是了”,李承干笑着摇摇头道:“有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补的,别的不说,怕是你妹妹现在就不认识你了吧”
苏白闻言也是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自己离开家人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家人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仿佛是看出来了苏白内心的想法,李承干笑道:“你就放心吧,有你无双侯的名字当做招牌,谁敢得罪你的家人?你弟弟二牛,现在已经成为了长安最大的车马行老板”
苏白闻言漏出笑容,二牛不亏是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想法和眼界都是不一般!他却没去想,这个想法还是人家王富贵给他的呢。
紧接着李承干继续道:“你妹妹王明珠现在已经能跑了,整天都能瞧见她在馍馍山上乱跑,杨三娘在身后跟老妈子一样紧跟不舍,对了,杨三娘也生了,是个儿子”
苏白闻言却是有些疑惑道:“殿下为何了解的这么清楚?”
李承干没有回答,反而是邱公公笑道:“此从侯爷去了登州以后,殿下每月至少也要去两次鄠县,就是怕侯爷您不在家,有些魑魅魍魉的惦记您家的产业”
苏白心里一暖,就仿佛是有一股子热流包围了自己的心脏一样,用一句华建大叔的广告词就是:暖暖的,很贴心~
苏白笑道:“有劳殿下了”,李承干笑道:“你我兄弟二人,说这些未免有些见外了吧”
苏白哈哈笑道:“也是,这次回到长安以后,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走了,殿下有时间的时候还请去鄠县做客,让臣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承干笑道:“择日不如撞日,等到你去见过父皇以后,我就和你去鄠县住上两天如何?”苏白笑着点头道:“那样自然是最好,臣此次出去这么久,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殿下您说的呢!”
说话间,邱公公又把酒杯倒满了,苏白和李承干再次满饮,等到一壶酒喝完以后,邱公公笑眯眯的拿过笔墨道:“侯爷,这无双亭是殿下提笔写的,不知道侯爷可愿留下墨宝?”
苏白哈哈笑道:“小事,小事”
说完也没客气,提起毛笔径直走向亭外,看着眼前的鬼王军,以及身后的太子,想了想,提起毛笔,就在一旁亭口的柱子上写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早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苏白提笔的时候,李承干就站在苏白的身边,见苏白写完后,不由赞叹道:“贤弟大才啊!果真是能文能武啊!”邱公公也是笑道:“殿下莫非是忘了,无双侯在在封侯之前可都是走文臣的”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李承干指着最后两句道:“这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二句,甚是得本宫心意!”
苏白笑道:“那这首诗,就送与殿下”
李承干急忙摆手道:“不不不,这首诗一定要留在这无双亭,供后人瞻仰!”苏白嘴角微微抽搐,瞻仰?这个词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合适呢~
三人在凉亭内相谈了好久后,邱公公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殿下,已经快到午时了,还是回京吧”
李承干抬头看了看太阳,也是轻轻点头道:“先回长安也好”
说话间李承干看向苏白道:“贤弟就不要骑马了,和本宫一同坐马车回去吧”
苏白见太子都发话了,自然也是不好拒绝,当下点头道:“如此,臣就却之不恭了”
苏白吩咐一声,鬼王军的包围圈解除,苏白把自己的战马交给袁洪以后,就迈步上了李承干的马车!太子的马车自然是宽敞无比,苏白前脚上了马车,后脚李承乾和邱公公就跟了上来。
随后随着车夫的鞭子一声脆响,马车开始缓缓开动起来。
苏白这时候才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向李承乾道:“殿下,在我走的这两年内,长安内可有什么大的变化?”李承干也同样变得正色起来,轻轻点头道:“首先是人事变动,光是六部尚书就几乎换了一个遍。最近因为你的那批金银,父皇对吐蕃等藩国也明显有了想法......”
马车内,李承干不断的跟苏白说着,在苏白走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内,长安都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什么比较大的事情,苏白在自己的心内,和上辈子的历史对比,一对比之下,苏白才发现,就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存在,大唐究竟发生了多么大的改变!
马车的慢慢悠悠的在官路上行进,慢慢过了城门,过了街道,过了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