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泰明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小豆子虽然按规矩必须上报我的行踪,不过他毕竟是我的人,对于什么事该讲,什么事不该讲,他心里清楚地很。一切不必要的东西,我也早已有过吩咐,他是不会报上去的。而且结交绿林英杰这种事又不是我这一个皇子这么干,父皇曰理万机,我们这些子女要求的并不太多,我这还算是好样的呢,结交的是展大哥这样的豪杰,我那几位兄弟里头,还有自己办个门派,偷偷摸摸地贩卖私盐呢……更何况父皇一向对鹰王感情复杂,就算被他知道此事,估计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噗——
一口水酒喷了出来。
别说展羽和叶清玄了,周围听到这话的哥几个全都是一副见了活鬼的表情,这可是皇亲国戚啊,竟然还有带头混黑道的,这么大的国家交给他们管理,到现在还没倒牌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奇迹。
“唉我说你们皇甫家门风不正啊,怎么这种缺德的事都能干的出来啊?”阿源扯着脖子在那喊道。
众人哄然而笑。
皇甫泰明也喝的有点潮,这嘴就没个把门的。
“那怎么了?我看我们皇族之人到了今天也算是不错的了,你不知道,当年我那大伯父,就是被我爹夺了皇位的太子,当年在中州和江南,开了一溜儿的高级窑子,不说别地儿,就秦淮河上当年的‘闭月羞花舫’,全国有名的窑子了吧?里面的当家花旦,就是先帝,就我那皇帝爷爷刚纳没几天的妃子,他都给卷包扔进去当了他奶奶的**了……你tmd有招儿?”
轰——
众人全都笑翻了。
都说前个废太子是个二货,没想到竟然真的敢干出这等事情来,神武大陆本就是个武林的天下,皇家不过是给武林大派服务的官服组织,论身份地位,没比武林大派显赫多少,所以众人也不觉得皇家的荒唐,就会生出什么国之不国的感慨来。不过是当着笑话听着,没事能聊两句扯扯淡。
“呵呵,看不懂你们皇家的亲情,也看不懂你们的兄弟关系……”展羽摇着头叹息,敬了皇甫泰明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
皇甫泰明笑了笑,自也干了杯中之酒。
叶清玄插话道:“管不了你们身边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我只知道,现在能坐在这个屋檐下,一起陪我喝酒的,就是我的兄弟,来,再干一杯……”
一旁的阿源最没正形,突然一拍脑门,举着手里的酒杯站起来高声嚷道:“嘿,我说哥几个,你们觉得咱们小明为人怎么样啊?”
“不错……绝对不错……”
“小明是多好的孩子啊……”
“是啊,皇族出身,脾气却好的跟个羞答答的小娘们似地,招人稀罕……”
哈哈哈……
“阿,阿源,你,你小子到底他娘的要说啥?”如花拍着桌子爆声喝道。
阿源猛地干了这杯酒,喝道:“要我说,小明既然如此仗义,人也不错,不如咱哥几个推举他当皇帝吧……”
噗——
叶清玄再次喷出了嘴里的水酒。
完了,这帮瘪犊子弄几杯猫尿就敢造反啊……
叶清玄赶忙想要打圆场,就皇甫泰明的正人君子外加小胆子,不得吓出尿来啊……
结果一回头,就见皇甫泰明拍着桌子大笑,吼道:“行,行行,有本事你就推,事成了我给你批个条,王朝地界上的无主山头,任你去挑,挑完了我给你打张大床,盖间大房子,你当大老爷,再给你配个大娘们,由着你去折腾……”
众人轰然叫好,这个说要紫金山,那个说要一剑山庄,还有说要凌云宫的,一个个甩开了嘴皮子,竟往大的扯……
得,这帮货全喝大了……
叶清玄欲哭无泪,叫着门外的青云观**赶紧把周围看紧点,千万别让外人过来,这里面马上就要出现一群造反的恐怖分子了……
两个时辰之后,叶清玄送走了最后一个喝得不知道南北的兄弟,转过路口的时候,却看见阿源笑嘻嘻地在路口等着自己,那里还有刚才醉醺醺的模样。
“不是吧?跟哥几个喝酒你也能装醉啊?”
“没装醉,是真醉了……不过是回去之后想起来还有事,就运功把酒气逼了出来。”阿源过来搂着叶清玄的肩膀就往边上的凉亭走,“叶兄,叶哥,叶爷……”
“打住,叫爷爷都没用,先说事……”叶清玄算服了这个满嘴跑马的吹牛大王了。
阿源嘿嘿一笑,说道:“我说叶兄啊,你看,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兄弟几个能照顾到的也都照顾到了,不过兄弟现在还是有件事想求你……”
“你说,我办——”
“仗义——”阿源神色激动地说道:“你不知道,我阿源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不过就是门庭败落了,才沦落江湖,混口饭吃……”
“就你?还大户人家?”叶清玄撇着嘴表示不信。
阿源啧了一声,说道:“你看看,兄弟之间坦诚相待,这话我骗你干什么?给你看让东西……”
阿源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剔透的羊脂白玉,名贵非常,是给小儿带的最常见的玉佩,上面一龙一凤,中间围绕着三个字,“孟源筠”。
“孟源筠?这你哪偷来的东西?赶紧还给人家……”
“大爷啊,这我的,真我的……”
“不是偷的?”
阿源举手发誓道:“本人发誓,这玉佩真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哥叫孟源筠,多诗意,多大气的名字……唉,可惜就是一贼。”
叶清玄疑惑问道:“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名字,为什么不用啊?天天‘阿源’‘阿源’地叫着,你听着不难受么?”
“叫阿源无所谓,听着还亲切,就是无人知道我‘阿源’其实叫‘孟源筠’,心里有时候挺憋屈。”
叶清玄不理解,“那你就叫回来嘛……”
“你不懂,”阿源将玉佩珍而重之地贴身受了起来,说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就是被我师父捡到,收养了起来,还传了我一身的本事……但我打小就被师父劝导,要重振家族,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要在空门中混迹一辈子,到死都是个小偷儿……”
叶清玄有些理解了,不过也觉得无所谓,当偷儿有什么不好的,盗帅楚留香,挺**的啊。不过这关系到阿源毕生的梦想,所以叶清玄并没有打断,而是静静地聆听着。
阿源缓缓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堂堂正正做人,不用贼眉鼠眼地盯着别人,看看哪个是肥羊,哪个是官差……孟源筠,是我想着曰后不再混迹空门的时候,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时候,才能用的名字。这个名字是神圣的,我绝不能让别人在这个名字前边加上任何不好的评价……你理解么?”
叶清玄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小时候遭受过别人白眼和嘲讽的有志青年,立下的小小心愿,虽然不是为国为民的那么伟大,但一样受人尊敬。
他想挺起腰杆做人,要受人尊敬,要为人敬仰……这是好事,没有人可以嘲笑一个有着正大光明理想之人的理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直以来,我给你的机会,都是让你成为一个更出色的贼,但这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跟我们一样,走在光明之下,不用偷偷摸摸的做人……对么?”
阿源点了点头。
“没问题,你是我兄弟,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叶清玄拍了拍阿源的肩膀,不,是孟源筠的肩膀,问道:“说实话,你最出色的素质是什么?我觉得咱们要走得正,心得正,这武功也得正,阿源你不用不好意思,不妨直说,你最擅长的技能……”
阿源嘿嘿一笑,说道:“你也知道,我师父是个天下第一贼头,他最大的本事也交给了我,除了轻功之外,嘿,这轻功其实还不是我师父最厉害的本领,这最大的本领是这个……”
阿源自豪地伸出两只手,自信地说道:“我师父说了,我这双手,是世界上最灵巧的一双手,是最快的一双手,我要是看上哪个娘们,在他**蛋上画张脸上去,那娘们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比喻,叶清玄哭笑不得。
一道黄光闪过,孟源筠手里出现了一枚铜钱,说道:“光说的没用,我耍来让你看看……”
话音一落,手中铜钱一弹,孟源筠右手一伸,那枚铜钱跟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的右手上来回翻阅,就像是活泼的精灵一般,跳来跃去,既无规律,也无节奏,完全就是乱七八糟。但叶清玄知道,其实越是这样的**作,便越是难度很高,因为一旦有了节奏,便可以预知下一步的做法,预知铜钱下一步的方向,从而在铜钱还未出手的时候,便在固定的地方上等着它的到来……
所以越是无规律、无节奏、随姓的跳跃,就越是难以掌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