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便是此次文举报名的名单!”
荀彧恭敬的将手中的竹简递到了刘德面前。
刘德接过来随意的瞅了两眼问道:“一共多少人?那些阻挠文举的人查到了吗?”
荀彧回道:“一共有627人,其中世家子弟有121人,阻挠寒门子弟报名的世家也查到了,不过这个世家在辽城中根本就不入流,姑且可称之为一个小家族,臣猜测,这个小家族也是受人利用。”
刘德倚靠着椅子,将竹简甩在案几上,对荀彧道:“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支持,一个小小的家族也敢阻拦本将军势必要推行的政策?这不逗乐子嘛!继续严查,肯定还有其他人!
而且这个小家族要严惩,杀鸡骇猴,本将军要让其他人看看违背本将军命令的下场!”
“臣明白!”
荀彧点头道:“还有一事,郑家几乎所有年龄适合的子弟都报名了文举,有三十多号人。”
刘德挺直身子,嘴角上挑,“郑家?郑家这是在向我示好吗?”
荀彧拱手道:“臣也认为应是如此!”
“郑伯珪为人迂腐、呆板,不像是如此有魄力之辈,想必还是郑魁郑公的意思!”刘德摸了摸颌下的小胡茬,猜测道。
刘德想了想道:“这样!你不必理会郑家,安心准备考试,如果郑家有人考过,就录用,考不中,也就无所谓了。”
“臣明白!”
荀彧点头应道,他这次主要过来就是想向主公询问一番郑家该如何处理,因为郑家当初的作壁上观,所以刘德对郑家充满了不信任,连带着的结果就是郑伯珪虽然是辽城丞,但实际上的权柄已经被荀彧等人瓜分。
而此次郑家三十多人报考科举,荀彧特意过来询问一番,因为他怕刘德会故意阻拦,不让郑家人员上榜,作为郑家两面三刀的惩罚。
这样的话,对刘德是百害而无一利,对文举的公正性也是一次打击,但现在看来,是荀彧多心了。
主公明正通达,不拘小节,真乃君子也!荀彧嘴上没说,但早已是诚心拜服。
“对了,还有一件事!”刘德嘱咐道:“等我大婚过后,我要去燕州各地巡视一番,你做好准备,随我一同前往!”
“是,臣领命!”
刘德对燕州各郡县的掌控并不是十分牢固,在这之前也提到过,燕州各地不少县令、县尉都是各县的世家担任,一方面是填补人手不足,另一方面是也是安抚更世家,告诉他们:我!刘德,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你们放心就好了,安心办事,绝对亏待不了你们滴!
但现在看来,这些人太令刘德失望了,拱卫司虽然对各地方的监视也不是很到位,但只从地方传过来的一小部分内容,就已经让刘德火冒三丈。
这些世家根本就不知悔改,在拼命挖自己的根啊!
倘若激起民变,这些人死不足惜,但刘德还要去收拾烂摊子,这对自己的威望是严重的打击,也有损自己仁义之名!
他们以为自己的墙角是那么好挖的?
此次出巡,便是要将地方上的蛀虫清理一遍,文举选拔上来的士子就可以填充到各地方去,甚至刘德还下了狠心,如果有能力强者,自己不介意将他提到县丞等一类职务上去,资历不足,能力来凑!
后方稳固,刘德便可以把心思放到前线上来,虽然系统的任务要自己五年内平定河北,五年看似不短,实际上现在只剩下四年零四个月。
时间很是紧迫,所以,刘德给自己定下目标,在秋收之际,也就是七月,完成燕州后方所有工作。
包括屯田、征兵、训练还有清理蛀虫等等工作...
二月份有两件大事,一个便是文举,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大婚,刘德心心念道。
但刘德忘记了敌人不会给他休养生息的机会。
......
陈朔刚刚把郑魁送出府,陈府管家又过来禀告道:“老爷,糜老先生过来了!”
“哦?糜庆过来了?快让他进来吧!”陈朔点点头,对老管家道。
“是!”
糜庆来到客厅,见到陈朔,连忙道:“草民拜见别驾大人!”
陈朔颇为热情的拉过糜庆的手,邀请糜庆坐下,“咱们相识四十多年,就不要这牧拘礼啦!你继续叫我陈老哥,你还是我的小老弟!”
糜庆一听,心下也放松下来,颇为怀念道:“当年您来东禹的时候,我才十几岁,这一晃,小弟我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不得不说,真的老啦!”
陈朔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怎么,现在就服老啦?我这过了耳顺之年都没服老,你这比我小十二岁怎么就服老了呢?”
“兄长您是风采依旧啊!”
“哈哈!”
陈朔抚着胡须道:“索然是不服老,但老夫还是要说,现在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现在的年轻人要比咱们这一代人强出太多了!”
陈朔颇为慰藉,对糜庆道:“荀彧才三十三岁,正值壮年,把这燕州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效率极高,而且极善于发掘人才,人尽其用,这孩子,有着丞相之才!”
“而徐庶、戏志才、简雍、徐光启,还有你家糜竺,皆是一时之俊杰,看到他们,老夫就好像看到了燕州光明的未来啊!”
陈朔已经很久没有和老朋友这样畅聊过了,这一番下来,酣畅淋漓,颇为尽兴。
糜庆也颇为感慨道:“当年兄长与尚大哥一同来到东禹,驻守东禹五十年,力保燕州不失,如今天下大乱,车骑将军短短两年时间,就平定燕州,坐上了燕州之主的宝座,这又是谁能料到呢?”
“吾弟所言甚是,主公是老夫亲眼看着长大的,平时散漫惯了,尚大哥也只希望主公过的开心些,也就没有多加要求,毕竟有刘干在。
但,谁又能料到胡人趁着尚大哥带着我与主公去了辽城之际,突然进攻东禹,当年一战,刘干战死在城门口,身中铁矢几十支,胡人无一人敢上前!”
陈朔回忆起往事,想到刘乾,眼圈不由微红,其实,当年的刘干才真是他们的希望,刘德与其兄长差太多了!
糜庆听罢,也是一阵唏嘘,“弟当年也在城中经历了那场大战,惨烈无比,血流成河,如同修罗降临一般。
刘干将军尸体被搬到刘府的时候,一路之上全城百姓恸哭,就连天上的候鸟也随之哀鸣,从刘干将军身上拔出一百八十二枚箭矢,身上无一处完好,刘干将军真是当世之英豪也!”
“当年,刘干不过二十岁!如今主公也二十岁了,十二年就这样过去了!”
陈朔长叹一声,不在言语,对他来说,回忆这样的事情太过痛苦了,他的次子也是战死在沙场之上。
糜庆见状也转移了话题,对陈朔道:“弟在来的时候,见到了郑魁的马车,他见过兄长了?”
陈朔道:“老夫也没想过郑魁会来,他希望在瑛儿出嫁的时候,让郑伯珪的小女儿作为滕妾,一同到刘府上!”
“兄长答应了?”糜庆这时突然激动的问道。
陈朔疑惑的看了一眼糜庆,不知道糜庆为何如此激动。
便道:“老夫本来想拒绝,但郑家女嫁给主公,倒是有一定的好处,所以,老夫便没有明确的拒绝,只是回复他在考虑一下。”
糜庆劝道:“郑魁这老狐狸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但兄长您可要小心一些,郑魁将他的小孙女嫁过去,虽说是瑛小姐的陪嫁,但恐怕不会给瑛小姐什么帮助,反倒有可能会与瑛儿作对!郑家的底蕴很丰厚的。”
陈朔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虽然是刘德的叔公,但更是陈瑛的爷爷!人都是有私心的,陈朔也不例外。
而陈朔这时问道:“闲话到是说了不少,倒是不知庆弟所来何事?”
糜庆这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不瞒兄长,弟今日前来也是有事相求?”
“不知何事?”
“弟也有一女,想为瑛小姐的陪嫁,作为滕妾一同嫁到刘府中...还望兄长答允!”
陈朔一愣,这才苦笑道:“老夫倒是忘了,你也有一位天生丽质的小女儿,糜竺为主公麾下重臣,掌握燕州的钱粮,为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世人皆称赞其能。
主公贤明,糜家深受重用,只要糜竺踏实用心,忠心为君,,糜家三代无忧矣!又何必如此呢?”
糜庆拜道:“兄长之言,句句肺腑,小弟尽知,不过小女素来仰慕主公,一直无缘得见,弟无奈,只得来寻兄长...”
陈朔听完糜庆所说,思虑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老夫岂有拒绝之理,看来郑魁那边也要答应他了!”
“兄长...”
糜庆想说两句劝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陈朔端起了茶盏,糜庆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于是便向陈朔告退了。
陈朔坐在座位上思考了许久,直到老管家过来,才惊醒过来。
“老爷,糜公到底是什么心思?”老管家问道。
陈朔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道:“糜庆也是在为他糜家考虑,想要更上一层罢了,当然,他说的也许是实话,只是没跟老夫说全罢了!”
“那糜家小姐进了后院,对小姐以后恐怕并不算有利,老爷为何还要帮他...”
陈朔摇摇头,没有回答。
是夜,郑府。
“老爷,大少爷!”
郑家的管家来到后院对在后院谈心的父子二人欢喜道:“别驾大人同意了!”
郑伯珪听到此,开心道:“父亲!太好了!还是您有办法!”
郑魁眯着眼睛道:“和老夫所料一样,车骑将军与郑家结亲,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作为陈小姐的陪嫁女,名义上是以陈小姐为首,不会损害陈家利益,反倒可以助长陈家的声望,这正是咱们所期望的,陈家地位越高越好!越高反倒对咱们越有利!”
“父亲英明!”
郑伯珪拜服道。
“好啦!伯珪,去给老夫的小孙女准备嫁妆去吧!虽然是滕妾,但咱也不能空手而去啊!”郑魁摆摆手道。
“是!”
钱氏在夜里也得知了郑家女与糜家女作为陪嫁,一同随陈瑛出嫁,为刘德的滕妾。
一起的还有刚成为陈朔干女儿的崔喜儿,还有陈家旁系的一名女子。一共四人。
钱氏将手中的刺绣放下,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一声长叹,随即归为寂寞。
......
而刘德可不知道发生的着一系列事情,他现在正在赶往辽城城外的屯田驻地,据汇报,徐光启已经组织了大批流民开垦土地,在二月二十左右,就可以进行播种了。
徐光启自从接了刘德的命令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组织人手,修建房屋,整个人都搬到了屯田所在的驻地,这里已经是他的第二个家了。
当刘德看到徐光启的时候,却是徐光启打扮成农夫的样子,身穿麻衣,撸着裤脚,与流民一起开垦土地。
徐光启是被小吏呼唤了几声,这才知道刘德过来了,赶忙随小吏来到刘德面前,参拜道:“下官拜见主公!”
刘德看着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的徐光启,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开垦还算顺利吗?”
这样勤劳努力的小蜜蜂当然值得刘德鼓励,主要是徐光启做的非常出色!
徐光启将刘德拉倒田边,指着大片田地道:“主公,这里所有的田地,臣已经全部开垦为农田,只不过灌溉非常的麻烦,臣现在正在对最早的水车进行改良,希望这些水车可以帮助到百姓们!”
“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你解决吗?”刘德把袖子往上撸了撸,从典韦那接过一顶斗笠,对徐光启道。
徐光启对刘德道:“臣需要大量的耕牛,还有制作水车也需要大量的金钱还有工匠!”
“你倒是敢说!燕州现在的财政可是吃紧啊!你这一批水车恐怕花费不少吧!”刘德从徐光启手里夺下了锄头,扛起锄头便往前走便对徐光启说道。
“既然主公任命臣为屯田都尉,那么臣就会将他干好,而且主公当初也说全力配合屯田的!”徐光启可没被刘德两句话击退,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刘德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屯田是一件大事,绝不可以马虎,钱物一定要全力支持,不过耕牛咱们燕州确实不多,我在想想办法!”
刘德说罢,一锄头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