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奋力挥动锅铲,苏杭懒洋洋的躺在躺椅里,苏杭提笔凝神写毛笔字的样子……苏曼抱紧了所有衣服,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入了衣服里,痛哭失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抱着苏杭的衣服,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心安,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累的睡了过去。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周克新的歌声在耳边萦绕,“夜色弥漫,衣香靠近,绝色的美人从画中翩然走下——”
苏曼费力的睁开红肿的眼,摸索到了手机,甫一接通,对面便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曼曼,我是妈妈。”
苏曼下意识的挪动手指,手机啪的一下被关掉。
片刻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也回过味来,妈妈——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语了,她还以为这个词和她终身无缘
苏曼慢吞吞的把手机举到了眼前,盯着不断亮起的屏幕,像是盯着一个怪物,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她再次按断了通讯。
手机安静片刻,铃声再次响起,苏曼选择了再次挂断,如此反复数次,对方极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电话,仿佛在祈求着她的原谅。
看着手机只剩下了一格电,再过片刻功夫,手机将会归于沉寂,再也不会有电话打进来,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她。
苏曼悚然一惊,拇指在绿色接通键上划来划去,直到周克新的歌已经接近了尾声:“宫装迤逦,拖过白玉石阶,凭栏回首,一幅画,隔断两处相思。”
她的拇指啪的一下按住了接通键,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接通电话,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对方终于开了口:“曼曼,不要挂断电话。”
这句话却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惊醒了苏曼,她在做什么o就算苏杭走了,她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上一次没有妈妈,这一次也不需要
苏曼的手指再次向着红色按键划去,对方的一句话却成功的阻止了她:“他说,如果我带走你,他就杀死你。”
苏曼的手一顿,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荡漾,却如同天书一般,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对方也非常有耐心的等着她读懂。
渐渐的,苏曼回过味来,她怔怔的问道:“你是说,父亲,不许你带我走o你本来,是要带我走的o”
对面的声音疲惫,带了难言的倦怠:“是啊,如果他要杀死我,我宁死也带你出来,可他要的是你的命,我赌不起,所以只好自己走了。”
顿了下,对方轻轻的,却重若于钧,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深沉的恳求道:“曼曼,你能原谅妈妈么o”
苏曼沉默半晌,被遗弃的悲伤在这两句话间,神奇的一点点褪去,她并不是妈妈不要的孩子
苏曼轻轻的回应了对方:“嗯。”
话筒中传来了一声呜咽,随后消失不见,苏曼可以想象对面女子喜极而泣又死死的捂住嘴巴的样子,她的眼眶也湿润了,她把手机拿远,狠狠的抽了两下鼻子。
半晌,对面似乎恢复了平静,再次开了口:“曼曼,你听好了,你的事情妈妈已经知道了,我正在往回赶,你在家里呆着,沈西城很快就到,他会带你来见妈妈,记住了么o”
直到挂断电话,苏曼还有一种坠入云里雾里的感觉,多年没有联系的妈妈,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她面前。
怔忪片刻后,苏曼回过神来,脑子开始了思考,不对上一次苏杭也是莫名失踪,母亲却始终没有出现,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了?
苏曼紧张的咬着手指,比较着两次的异同,是了,上一次,苏杭的离开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而且事情是在一年后发生的,她很快就要成年了。
或者说,上一次的离开,苏杭是为了美厨大会,事实上,苏杭并没有准备一去不返?而母亲陶锐也知道这一点?难道他们其实一直有联系?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走向和前世完全不同,也带出了更多的秘密,苏曼想的脑壳发疼,强迫自己停下来,她决定先把一切事情都先放到一边,先想好自己以后要怎么做。
可以肯定的,她不会去母亲陶锐那里,陶锐已经再婚,她不想去当拖油瓶,她表面上只有十六岁,事实上,还有十年的独自生活的阅历,她相信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然后,解决了生活问题,再慢慢的打探苏杭的下落,苏曼做好了决定,整个人都振作起来,立刻注意到了满屋子的狼藉——衣柜门大开,她的衣服在床上铺的到处都是,身上则滚着苏杭的衣服。
苏曼苦笑一下,慢慢的整理起来,没想到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前世的老路上了。
苏杭的衣服被她一件件拾起,重新挂到了衣柜里,接着是自己的衣服,苏曼整理到一半察觉不对,打开了地上的行李箱,看着箱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内衣裤,立刻涨红了脸,不由啐了一口,萧凌这个变态!
她刚要把内衣裤拿出来,门铃声轻巧的响了起来,她心中又是一酸,这门铃还是上小学的时候,英语老师讲到圣诞节,她一时好奇,苏杭便弄了棵圣诞树回来,还特意把门铃改成了铃儿响叮当,逗她说门铃响的时候,圣诞老人就来了,害得她一会跑到门口看上一眼。
可惜家里开店子,本就起的早,关的晚,这门铃也一直形同虚设。
苏曼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向着门外走去,卷帘门被她一点点拉开,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鞋面打的锃亮,接着是恰到好处的西装裤脚,刚刚盖住了二分之一鞋面,裤线笔直的正对着鞋尖。
藏蓝色的领带,带着暗金色的条纹,低调而华贵,苏曼突然起了一丝好奇心,妈妈派来接她的男人究竟长的什么样——仿佛听到了她的心思,一双大手伸出,握住了卷帘门底,一个使力,卷帘门刷的一下升了上去,两个人瞬间打了照面。
苏曼一下愣住,刚才她心神恍惚,妈妈的话一闪而过,她只记得有人来接她,却没仔细听那个人的名字。
在见到男人的刹那,妈妈的声音却如同录音带一样开始回放:“……沈西城很快就到。”
沈西城竟然是沈西城
沈西城现在看上去还十分年轻,英俊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刀,寒光凛凛,或许有人比他帅,也有人比他俊美,但是英俊这个词,仿佛就是为沈西城量身打造,第一眼看到他,便会立刻想到英俊两个字。
英俊如刀
这样的男人很适合去当兵,身上有一种难言的锐利,可偏偏他是一个政客,还是一个在数年后成为了传奇的政客
出身红色世家,欧美留学经历,西藏的基层工作经历,业余爱好是驾驶直升飞机,攀岩滑雪,乃至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直辖市市长,这一切,都成为了沈西城的独特魅力。
嫁人当嫁沈西城就是当时最流行的一句话,可见沈西城的个人魅力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苏曼忽的想到,前世她在打探苏杭下落的同时,也曾搜寻过母亲陶锐的消息,却始终无果,如果她身在沈家,那—切也都可以解释了。
沈西城似乎习惯了别人在他面前发呆,径直的摘下了白色手套,大步走进了屋子里,言简意赅的命令道:“收拾你最重要的东西,衣服全都不要,我们马上就走”
苏曼回过神来,很不习惯被人如此命令,她皱眉道:“抱歉,我不走,麻烦你转告——”
顿了下,苏曼方继续道:“她一声。”
和爸爸一样,妈妈两个字,她也委实难以出口。
沈西城利落的转过身体,锐利的眼睛盯着苏曼,冷冷的道:“你要留在这里?继续面对一个瘪三混混和一个不懂事的大少爷的纠缠?”
苏曼呼吸一窒,有一种**被拆穿的尴尬和窘迫,仿佛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突然间赤身**,她怒瞪着沈西城,正要开口,沈西城手掌一立,阻止了她开口:“还是你以为,只要傻傻的守着这么一个破屋子,你父亲就会回来?”
苏曼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半晌,恼羞成怒的吼道:“要你管麻烦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沈西城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形成了一片漂亮的扇形阴影,让他的双眼越发的深不可测,他凝视着苏曼,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随手一抖,慢条斯理的道:“你以为,凭着这个小地方的警力,可以帮你找到父亲的下落么o”
那张纸,赫然是下午苏曼刚刚拼凑出来的老饕的画像!
言语无法形容苏曼的震惊,就算母亲陶锐一直关注着她,可这么快的速度,就能搞到了下午才刚刚出炉的画像,沈家的深厚势力,不言而喻。
苏曼猛地反应过来,她一下伸手捉住了沈西城的胳膊,急切的追问道:“你知道我爸爸的下落,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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