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轩的火气涌上来,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好地待荀真,捏紧的拳头顿时控制不住飞向宇文泓,他笑得越是云淡风轻,他的怒火就更甚。
宇文泓连头也没抬,感觉到那挟着风声而来的拳头,他只是单手接过,顿时使劲包住高文轩的拳头,文臣始终是文臣,尽管他也练了几天拳脚。
严翰没想到为了一个荀真,这两个人居然互不相让起来,对荀真的观感顿时变差了,这个女人真的是祸水,忙上前准备拉开高文轩,“文轩,你疯了,竟然敢向太子殿下动拳脚,荀真只是宫女,这辈子也不能封后封妃的。”
“太子殿下,即使您的身份再尊贵,臣也不许你欺负了真儿,真儿的兄长下落不明,我就是她的兄长,她并不是没有娘家人。”高文轩怒火中烧地道。
宇文泓抬眼看向高文轩,真是一个痴情的儿郎,就算这样,也不能从他这儿把荀真抢去,他宇文泓难得看上一个女人,眸子里狠辣之光闪过,他的手一用力,高文轩的面孔有几分扭曲,然后一把反推,将他推出几丈远。
“文轩,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孤与你说过,荀真是孤的女人,孤自会安置她,同时也无须向你交代,你不是荀英,荀真的兄长也还轮不到你来当,你若真的为她好,就不要再这般意气用事。”
高文轩的脸色青红起来,被太子那一推,在冲力之下,他不禁跌倒在地,不忿地抬头看向宇文泓,只见到他居然悠闲地拨着茶碗里的茶梗,这个太子殿下越来越深沉,把真儿交给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严翰亲自上前把高文轩扶起来,“你爹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安心的,文轩,荀真是太子的女人,轮不到我们做臣子的多加议论。”其实他也不赞成太子与荀真有私情,太子似乎过于沉迷了,这是不好的先兆,帝王可以宠爱任何一个女人,但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高文轩默然地任严翰把他押回坐在椅子里,一时间内殿极其安静,似乎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良久之后,高文轩才道:“殿下,刚刚是臣鲁莽了,希望殿下……能善待真儿,她已经过得这么苦了……”想到这里,纵使是大男人,他的声音也微微哽咽起来,“荀家人都是痴情种,他们对于另一伴要求极严,真儿选择了您,自然也会希望您真诚以待。”
宇文泓虽然爱惜高文轩之才,但他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冲动鲁莽就是其中最要不得的,但是看到他痛苦的双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本来他不想与高文轩谈论这个问题的,他要交代的是那个小女人,而不是其他不相关的人。
高文轩看到太子那微不可见地点头,方才稍为安心。
气氛渐渐地又恢复了原先的平和,似乎刚刚的争执并不存在,但在三人的心中都有了微微的掂量。
宇文淳一张俊脸皱了起来,这段时日他不停地打听荀兰的下落,就算能寻回尸首也好啊,这算对荀真也有个交代。
倚红楼里的人都被帝京府尹押起来审问了,他也去问过,只是在一众烧焦的尸体中实在分辩不清哪个是荀兰?据荀兰的贴身侍女的说法,似乎那天起火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在屋里,而且那夜的风势极强,那把火烧得十分剧烈,应该是烧成灰了。
可他始终不相信,那天若他可以早到一步就好了,就不会让荀真惟一的亲人落得那么一个下场,柳德妃打得好算盘,居然想到利用荀兰逼荀真就范。
“殿下,这儿风冷,还是回寝宫吧?”苟公公小心地劝道。
宇文淳却是没有回应,而是两眼看着那湖景,此刻尚能看到风吹皱一池湖水的景色,再过些时日,上面结了冰,就再也没有这景致可看了?做为荀真的朋友,他还是差劲的,竟有负她所托。
“殿下?”苟公公劝道。
宇文淳这才悠长地叹息一声,转身准备先回寝宫,一味地避开荀真不是办法,总要见她一面把她姑姑的事情当面告之。
突然,前面有人狂速奔来,那人身穿紫色的衣服,似看到他们这一群人,竟大喊起来,“救命——救命——”
宇文淳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虽然人影模糊,可这声音……
不正是荀真吗?
瞬间,他的脚一转,飞快地朝那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一颗心跳得极快,就怕迟了一步,她会遭遇到不测。
荀真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人,回头看到那几名身穿尚工局宫女服饰的女人快速地追来,看来刚刚她耍的小伎俩奏效了,所以这几人才没有追得那么紧。
她努力压下心慌,脚下的步子却是丝毫也不敢停下,就怕一停小命地就没有人了,谁知只顾后望,她被小石子一绊跌倒了,扑到地上,膝盖处传来了疼痛感,看来这回跌得不轻,忙想站起来,脚却是扭到了,一时疼痛竟站不起来。
饶她再镇定,看着那几名宫女服饰的人朝她冷笑而来,心知这回肯定凶多吉少,身子慢慢地往后退去,“你们不是尚工局的宫女,到底是什么人?”
那几个人不回答荀真的话,而是对视一眼,然后分工明确,一人扑向荀真,而剩余几人却是阻拦宇文淳。
荀真看到那从天而降的短剑,这回看来小命休矣,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不甘,充满后悔,如果早知道就这样死了,她那天一定不会拒绝他的亲近,在这一刻,她竟然想到那天宇文泓落寞的背影以及那微微祈求的眼神。
下意识的,她把手抬起来意图挡住那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