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什么?孤还没有死呢?”宇文泓的声音突然响起。
孙大通瞠大泪眼看着在另一边的火势不猛的地方,宇文泓正搀扶着受伤昏迷过去的宇文淳,眼里渐渐有了光芒,眼泪一擦,“殿下,您还活着——”
“还不快过来帮忙,在那儿傻跪干什么?”宇文泓喝道,这七弟真重,若不是看在他帮忙前来救荀真的份上,而且在一路厮杀中他的光明磊落,他才不会管他死活。
孙大通这才赶紧起身上前帮忙扶着宇文淳,“七殿下怎么了?”
“他因躲避不及被鞭炮伤着了,别说那么多,赶紧撤。”宇文泓道,带头就往另一边火势尚不猛处撤去。
孙大通将宇文淳背在背上,紧跟其后,不敢开口问关于荀真的事情,就怕殿下突然犯了痴病不走那就糟了。
宇文泓看着火势渐渐地成包围圈,要安全逃走看来不容易了,难怪那群杀手在追杀他到一定程度上就退走了,如长风所言,这场火于他是双面刃。
“殿下,前面已无路可退了,怎么办?”其中一名侍卫道。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而他们也没有后路可退了,莫非老天真要他枉死在此处?几次扑火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可是那火却是越烧越旺,眼看生路渐渐没了。
他不甘心,还有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去做……
就在一群人都渐渐心生绝望之时,突然,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天降甘霖……”宇文泓的头迅速被大雨打湿,抬头看着苍天,突然大笑出声,“老天果然不亡我——”
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站在远处看着大火因被雨水冲刷而迅速扑灭的长风,抬头看看天,不由得苦笑出声,“老天居然这样帮他的忙,雨晰,我们又要白辛苦一场了。”
“怎么会?他们就算没被烧死也会被那鞭炮炸死,那鞭炮的份量可是十足。”雨晰不解地道。
“就是啊,长风护法何必长他人志气……”
身边的人都出言反对。
长风却是勒紧马缰绳转身离去,“不信可以拭目以待,那个太子不是傻瓜。”
早朝太子居然没来,遍寻东宫也不见人影,皇帝宇文泰震怒了,而晋王与三皇子却又参了一本,指责太子连早朝也没来,实为玩忽职守云云。
宇文泰的表情很难看,太子一直循规蹈矩,本来以为可以放心,谁知此时却去向不明,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将来如何称帝?
晋王偷瞄到父皇的神色阴沉,心中就是一爽,现在就等父皇派人去寻太子回来,正好可以带回太子的死讯,感觉到父皇座下的那张龙椅正在向他招手,心头难免一热。
“命羽林军统领即刻带人去将太子寻回……”宇文泓震怒地下旨,这个儿子这次实在不像话。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与七皇子殿下回宫了。”外面有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禀报,“不过两位殿下都受了伤。”
晋王与三皇子对视一眼,他居然没有死?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瞬间握紧拳头。
宇文泓换了身衣物带着伤势亲自登上金銮殿,一众朝臣看到他都吃了一惊,太子的脸上也挂了彩,可见遇到极危险的事情。
“太子,你怎么弄成这样?成何体统?”宇文泰怒喝。
宇文泓瞟了一眼晋王与三皇子,心底冷哼一声,上前给皇帝行了一礼,扯到了伤口处,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回父皇,儿臣昨夜得到情报,胡国探子潜入我国境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儿臣才会漏夜出宫前去缉拿。”
一众朝臣都议论纷纷,两国不正在议和吗?胡国怎么会这样做?
“太子殿下,您说是缉拿奸细,可现在人呢?”柳晋安出列冷冷地道。
“可惜让其逃了,不过他逃亡的路线孤却是略知一二,正要请示父皇,由儿臣亲自去追缉。”宇文泓道。
“有胡国的奸细一事只是太子一面之词,如何让人尽信?”柳晋安道。
“柳相莫急,孤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宇文泓轻笑道,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这封信就是从那奸细身上弄来的,只是最后要抓他之际让他给逃了,此事还有七弟可以做证,昨夜他与孤一道出宫,只是受伤较重,所以才没能亲自前来向父皇禀报。”将信交给太监递上去给皇帝。
宇文泰满脸的震惊,展开那封信,脸色更为震怒,这分明就是华国有人与胡国勾结。“可恶,皇儿,此次属大功一件,与胡国和谈一事就此了了,他们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小人。”
“皇上……”柳相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吞回肚子里,帝王这神色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父皇,儿臣请缨亲自去追缉这名奸细。”宇文泓趁机道。
“准奏。”
东宫里,孙大通顾不上养伤,而是亲自命人打包行李,一看到宇文泓下朝回来,忙瘸着腿上前问安,“殿下,已经将七殿下送回他的寝宫,已宣太医赶去诊治。荀掌制她……已经去了,您就节哀吧……”小心斟酌着还是安慰了一句。
宇文泓却是不悦地瞟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荀真还没死,你若咒她,孤可饶不得你,传令下去,发散人手暗中搜寻。”
他想到在鞭炮要响起那一刻,他刚好摸到那个女子的手,只一下,依他对荀真身体肌肤的了解,就可以判断得出那人不是他的小女人,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拉着宇文淳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