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荀兰正歪躺在床上休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提不起一点精神头,看了眼那如春风满面的刘姨娘,心里却想昨天她与魏纶的事,脸上微有不悦,“刘姨娘到我这儿来有何贵干啊?老爷今儿个不在,说是要到外地去一趟,所以你这会儿来想要见老爷的话那就白走一趟了。”说完,就着丫鬟的手喝了一口水。
刘姨娘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魏纶的身影,果然面有不喜,刻意打扮得漂亮前来就是让魏纶看的,女人怀胎的样子都不会好看,所以才会刻意这样与兰侧夫人一争高下,让爷看看谁长得好?“看侧夫人说的,婢妾不是来找老爷的,昨儿听闻侧夫人疑似小产,婢妾心甚忧之,特意炖了补品给侧夫人送来,侧夫人赏脸尝尝。”
她坐在丫鬟搬来的绣礅上,揭开炖盅,一股子乌鸡参汤的味道飘在空气里,亲自舀了半碗,由于今日穿了件低领子的衣物,那纤细洁白的颈项呈现在荀兰的面前,只见上面布满了好几个红红的吻痕,看起来像是虫子咬的。
荀兰的面容就是一怔,那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吻痕,想着昨夜这两人的干柴烈火,心里就发酸,暗暗骂起魏纶。
刘姨娘假意没看到荀兰的目光,倒好鸡汤到碗里,递给荀兰,“侧夫人尝尝婢妾的手艺。”半晌见荀兰没反应,又怯怯地加了一句,“侧夫人是不是与婢妾有误会?以为婢妾要害你的孩子?所以不敢吃婢妾端来的东西?”
荀兰却是看也没看那一碗鸡汤,而是微垂眼帘道:“刘姨娘你多心了,只是我现在孕吐的厉害,一闻到参味就吐,所以这汤你先放下,待会儿我饿了再喝。”
“那也好,婢妾就让小丫头收到厨房里,侧夫人可要记得喝,不然爷又要心疼侧夫人的身子,最近侧夫人怀上孩子,爷那儿可得憋坏了……”刘姨娘忙住嘴,然后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荀兰。
荀兰心里恼火,微抬眼看她,“刘姨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昨儿爷不是过去看哥儿的,你扯到那上面是什么意思?”
刘姨娘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侧夫人,爷不让婢妾说,怕侧夫人听了会伤到腹中的孩子,可见爷是多疼侧夫人,连正室夫人也没得到过这待遇。”今儿个一大早就得知魏纶出门去了,可见是真的不在府上,所以她才敢来此大放厥词,就是要这正养胎的荀兰又小产去,听说她再小产的话往后怀了也会保不住的,一想到这后果就值得她铤而走险。
“刘姨娘,你有什么就直说,拿夫人来生事做甚?”荀兰不悦地道。
刘姨娘这才状似为难地道:“婢妾是来与侧夫人商议的,爷是男人,再加上婢妾是过来人,知道女人怀胎的时候侍候不了男人,侧夫人若心疼爷,不如就让婢妾侍候,昨儿侧夫人不知,爷他……不知有多猴急,可见那方面快要憋坏了,今儿个婢妾差点起不了床,想着爷的身子状况,婢妾也多有不忍,侧夫人何不放开心胸,爷不让婢妾来说,就是怕侧夫人听后使小性子不待见他……”
荀兰一副气怒攻心的样子,刘姨娘忙住嘴,然后上前扶着荀兰,“侧夫人,你怎么了?婢妾赶紧去请大夫回来……”
荀兰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了眼门帘外的黑面缎鞋,两眼狠厉地看着她,“昨儿夜里,爷去看哥儿是假,与你行房是真?是也不是?”
刘姨娘看她的表情焦急,还有她的手臂被她抓疼了,看来她果然是一听这个消息就气怒不已,心里暗喜,“侧夫人,你抓疼婢妾了,你先放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婢妾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爷千叮万嘱不让婢妾来让侧夫人生气的……”
“你还没说是也不是?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想听真相,若我的身子有什么状况也与你无关,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荀兰扬声道。
一众丫鬟都赶紧屈膝,“奴婢明白,今儿个侧夫人与刘姨娘说的话,奴婢一个字也不会学出去。”
“你现在快点回答我?”荀兰不依不饶地道。
刘姨娘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荀兰这女子有傲性,与那秋玉蝶不同,她的傲在骨子里,秋玉蝶的傲在表面上,她的保证是真的,“若不是侧夫人这保证,婢妾真的不敢说,侧夫人,你也得向我保证不将我说的话学给爷听。”
“我可以对天发誓,不将你今日与我说的实话对外泄露半句,不然我与孩子都不得好死。”荀兰面无表情地发着重誓。
“好,有侧夫人这话,婢妾也就信了。”刘姨娘一副推心置腹地道:“其实每次哥儿生病都是爷私下里吩咐婢妾说的,说是这样才好有借口瞒着侧夫人到我那儿,所以婢妾才会每每以哥儿生病为由请爷过去,侧夫人也知道,爷他在这方面……总是热衷得很,婢妾身为妾侍,怎好拒绝?你我都是爷的女人……”看到荀兰的目光渐渐生冷,她的心里乐开花,“确是如侧夫人所说的那样,昨儿哥儿的病只是幌子,侧夫人派人来传话的时候,爷他正兴致高昂着呢,一时间抽不开身来见侧夫人,所以才会迟了,侧夫人莫与爷再怄气了……”
荀兰这时候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两眼看向那门帘处,她倒要看看魏纶会做何反应?
“侧夫人?”刘姨娘见她的目光看向门帘处,心里起疑,赶紧回头看去,居然看到那门帘被人用力扯开,魏纶铁青着神色站在那儿,目光在荀兰与魏纶之间来回地转,然后才一脸惊讶地朝荀兰小声狠狠道:“你阴我?”赶紧闭嘴,回头朝魏纶道,“老爷,婢妾刚刚说的话都是受侧夫人威胁才说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