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蓉恨恨地看着门缝后的人影,好啊,你们对我无情,别怪我无义,她眼里由失望到忿恨再到回归平静,微挺背,她悄然往回走到自己暂时歇息的厢房,一进房,就将那碗姜汤倒到盘栽里,将碗往八仙桌上一放,坐在绣礅上捏紧拳头,任由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幸福,也不会放这两个将她随意玩耍的人幸福,绝不。
前堂,魏家几房人渐渐散去后,魏老夫人朱氏看向荀真,调笑了一句,“丫头,这处置你满意了吧?”
“差强人意。”荀真道,看到朱氏的脸没好气地搭下来,她笑了一句,“不过老夫人果然宝刀未老。”
“丫头,竟拿我老人家来开心。”朱氏笑骂了一句,看了眼儿子那阴沉的脸色,“好了,现在谁忠谁奸也分了清,往后别再这么犯浑了。”
“娘,阿兰,阿兰的侄女,我惭愧啊,没想到刘姨娘居然是这么个货色。”魏纶叹气道,思及在荀兰怀孕这段时日他还时常被刘姨娘用哥儿骗去,心里的愧疚堆得有一座山那么高。
荀兰瞟了他一眼,知道当着魏老夫人的面前原谅他会搏得好感,但仍架不住内心的那一点怨气,竟是抿紧嘴唇一声不吭。
魏老夫人看了看荀兰的别扭,无声地叹息一声,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荀兰的心思,还是任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荀真道:“姑父,这回就当成是一个教训得了,对了,这几个丫鬟今儿个都出了不少力气,你们魏家可不许亏待了人家,该赏的就要赏。”
“那是当然。”魏老夫人道。
除了刘姨娘的奸细外的几个丫鬟都面泛喜色,感激地看着荀真,这兰小姐真的是好人,不但给她们立功的机会,还向魏老夫人向她们求奖赏,异口同声道:“谢老夫人赏。”
“这回你们要谢就谢兰小姐吧。”魏老夫人不甚在意地道。
“谢兰小姐。”众丫鬟又道谢。
荀真忙摆摆手,今日受益的人是她的姑姑,不过没有这群丫鬟的配合,她的计划也不可能实施的如此顺利。“你们是魏家的奴仆谢我干什么?这里的事了了,我还是去看看陶哥与江公子,不知陶哥醒来了没有?”
魏纶身为主人家自然也要去看看在自家院子里出事的客人,所以除了魏老夫人之外一群人都往客房而去。
荀真一把将门推开,“陶哥,你好点了吗?”
屋子里的陶英知与江映迅速分开,听到荀真的声音,陶英知的脸不由自主地泛着绯红,捏紧了身上的薄被,“小妹,你来了?”
荀真看了眼故做咳嗽的江映,然后又看了眼不安的陶英知,这两人似乎都有点不妥,聪明的她也一想就通,鼻子在空气里嗅嗅。
“你嗅什么?”江映首先不解地道。
“我好像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子奸情的味道,江公子,赶紧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荀真原本只是打趣,最后却是一脸严厉地道。
她这话让这两人都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奸情?她还真是敢说,江映苦笑地摇摇头,“荀姑娘,哪来的奸情?你可别乱诬好人。”
荀真瞟了他一眼,一副你也算好人的样子,少来了,别装了,姑娘我一眼就看穿你虚伪的本质。
这目光让江映更为尴尬,好在后面进来的魏纶与荀兰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他的脸色才渐渐地恢复正常,将大夫诊过脉无事的消息告知魏纶等人。
荀兰毕竟怀有身孕,体力渐渐不支,魏纶紧张地扶她回去歇息,早早告辞,而剩下来的江映被荀真赶出房去。
荀真才看向坐在床上的陶英知,直看到后者略有几分不安,方才开门见山地道:“陶姐,你是不是喜欢江公子?”
“小妹,你瞎说什么?”陶英知一本正经斥道。
“陶姐,我希望你可以面对真实的自己,在湖边时,你会那样看我与江公子,其实就是你在吃江公子的醋。”看到陶英知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否认,她忙道:“陶姐,你不要否认,感情的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别拿借口来敷衍自己的心,就像我,你以为与太子之间就没有鸿沟吗?只是这样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陷进去了。”她苦笑了一下。
陶英知虽然知道她与宇文泓的情事,但不若这次她说得那么直白,相比之下,自己的那点障碍其实也不算什么,叹息一声,“小妹,枉我年长于你,感情之事竟不如你看得通透,只是我父母年事已高,家中没有顶梁柱,你让我如何放心与人谈感情?陶家现在需要我,而我也不能对家人袖手旁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荀真也是明白的,看到陶英知越说越苦恼,那张脸上渐渐地泛起苦涩,握住她的手,“陶姐,说句真心话,这些事你要拿出来与江公子相商才是,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这是你们两人幸福的事情,不能让幸福就这样从指尖里流走,小妹希望陶姐能拥有幸福。”
陶英知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眸里深深地祝愿,心里颇为感动,一把抱住荀真,“小妹,多谢你的开解,我会好好地想想我与江映的事情,小妹,你也一定要幸福。”
“会的。”荀真微笑自信地道,今日方才觉得那因许悠之死而难过的心复苏了过来,如果宇文泓在此就好了,真的想投到他的怀里,感受彼此的体温。
休息过后,陶英知与徐子蓉都无大碍后,三人方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