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狂吹,似罡风一般划过她的脸颊,生疼生疼的,而她的骂声听来颇为刺耳,身子慢慢地难以维持平衡,向前不停地踉跄着,猛地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多处破皮流血……
呼延勃回头看着她被马儿拖着走的狼狈样子,与那意气风发地骄傲威胁他的样子差之甚远,但那倔傲的眼神却是没有变,如晚上的星空一般耀眼,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只要她开口求饶,他兴许会不会这样折磨她。
但当他的目光与她那不屈服的眼神相遇上时,顿时心中就来气,她引华兵前来攻占王庭的事情浮现在脑海,嘴角一勾,马鞭一挥,马儿跑得更快一点,而他手中的绳索却是忽紧忽松,这让方瑾吃足了苦头。
身上早已多处挂伤,方瑾没想到这人恶劣起来,呼延赞拍马也比不上,“你这个变态,王八蛋……”华国的三字经国骂被她招呼到呼延勃的身上。
再一次跌倒,她无力爬起,被马儿拖着往前行,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部份火辣辣地疼,咬紧牙关忍受着这身体之痛。
呼延勃跑了一阵,回头看向方瑾,蓝眸里面有着莫名的情绪闪过,在他下意识下,放慢了马儿前进的速度,看到她慢慢地爬起来,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这不像自己,为一个害了胡国这么多人丧命的可恶女奴,他没有必要同情她,这都是她自找的。
心里建设一番,他转头不再看方瑾,只是一直没有催促着马儿狂奔。
到了晚上搭营露宿之时,方瑾这才被松开,她的身子软软地瘫到地上,呼延勃反应快地一把抱住她,嘲笑道:“死了?”
方瑾勉强打起精神,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你死我都还没死,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他娘的不是男人……”
“女人,我告诉你,与男人斗你永远不会有好下场。”呼延勃手一松,她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方瑾从没有一刻像现在如此憎恨着男人,她恶狠狠地看着呼延勃,看到他抛了一瓶药粉给她,听到这个可恶的男人道:“自己上药。”
她丢回给他,“谁要你的臭东西?有本事就杀了我,听到没有?”看到他气势汹汹地走向她,她惊惧地往后挪,“你……你要干什么?”
呼延勃蹲下来,高大的身躯遮住背后随从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一把拉开她的衣襟,方瑾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眼睛瞪大道:“你,你要侵犯我?呼延勃,原来你是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还说什么与我交欢无异于马羊交欢……”她噼哩叭啦地说了一大串诋毁他的话。
“住嘴,你知不知道你很聒噪?”呼延勃喝道。
他的蓝眸看到她身上磨损的膝盖,以及前胸背部数条拖痕,都在泛着血迹,她娇好的身躯上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肌肤,应该很痛,但这个倔傲的女人却是由头到尾没有呼痛过,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专注地给她上药。
有烤好食物的属下上前道:“皇子,食物已经烤好了……”
“别过来。”呼延勃大喝一声。
方瑾从他的肩膀看去,看到那名属下怔了怔后,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回到火堆旁,美眸看向他紧绷的面容,他是在维护她的尊严?不让人随意看到她的身子?
这一刻,她不明白这个叫呼延勃的男子在想什么?
半晌后,一瓶药粉被她用去泰半,她抬头看着他,“呼延勃,你不是说要折磨我致死吗?现在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呼延勃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将她破损的衣物拉整齐,然后用手掐住她的下巴,看向她亮晶晶的黑眸,“你以为我那么好心给你上伤药吗?女人,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我不想让你那么快就死,这会少了许多折磨你的乐趣,你想死?等哪天我心情爽了会赏你一个痛快。”
“呼延勃,你这个变态,王八蛋……”方瑾气得七窍生烟,原来他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亏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原来不过是一堆臭狗屎……”
呼延勃不痛不痒地听着她的破口大骂,这个女人到底没有气馁的一刻?为什么无论怎样的处境下,她都能这样生气勃勃?
这一刻,他看不懂这个叫方瑾的华国女奴。
方瑾看到他“嚯”地一声起身,戒备的眼睛紧盯着他,就怕他还要出什么花样?鼻子里闻到食物的香气,今天只吃过一餐,肚子里饿得很,发出“咕噜、咕噜……”地响声,她难为情地吞了一口口水,别开脸去。
呼延勃却是笑了笑,转身离去后,即使没有回头看,也感觉到那个女人正悄然地看着他,在他猛地回头时,她却是像怕被人发现一般地扭头向另一边,耳根子红透,这回是大笑出声,好一只兔子。
方瑾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用手轻捶了一下肚子,这个时候还想着吃,耳里听到他取笑的笑声,更觉赧然,这回真的是丢人,那个禀持着骨气的方瑾到哪儿去了?
鼻子闻到的香气越来越浓,感觉到脸庞有热源,猛然转头看,看到呼延勃拿着一只烤熟的兔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将手中兔子往前递了递。
方瑾很想有骨气地傲骄地冷然地拒绝这嗟来之食,但在食物的面前,她发现骨气真的不值什么,再一次吞了口口水之后,她不客气地一把抢过呼延勃手中的兔子,大口咬下去,撕咬了一口丰厚多汁的兔腿咀嚼着,一股肉香味在嘴腔里散开。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呼延勃状似失望地圈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