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腾的一下站起来,朝赵作义和彭尚元匆忙打了招呼,便随着洪先生回了严府,等他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是哭声一片,严安拨开下人进了房里,就瞧见强撑了一年的严夫人已经毫无生气了。
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严府一阵忙活,严安睁开了眼睛,洪先生守在他身边,严安问道:“夫人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是!”洪先生颔首,问道,“夫人的遗体,是要送回山东还是……”严家的小公子年纪还小,能扶灵回去的也只有严志纲。
严安满面苦涩叹气道:“他身陷囹圄如何扶灵。”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扶着洪先生就坐了起来,道,“走,陪老夫去西苑!”
洪先生立刻就明白过来,严安这是要打苦情牌救严志纲。
幼清听到严夫人去世的消息,她立刻一惊,蹙眉望着江淮问道:“严阁老呢,是不是去宫里了?”
江淮点点头。
“那你快起去找夏阁老,提醒他一声,严阁老恐怕要打苦情牌,让圣上应允严志纲扶灵回乡,若是让严志纲脱困,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幼清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和薛大人说一声。”
江淮闻言一怔,立刻意识到幼清说的有道理,他点头应是飞快而去。
等严安进万寿宫时,还不等他说几句话,夏堰和单超就结伴而来,夏堰禀道:“圣上,严夫人与今日离世,她一生为严阁老生儿育女照顾家眷,是个难能可贵的贤良女子,妇德言工堪称标榜,这样的女子若死后无长子摔丧扶灵实在太过委屈。所以,老臣求圣上让严志纲以戴罪之身履行孝道,扶灵回乡!”
夏堰这是把严安要说的话抢了。
圣上听见便就蹙了眉头,道:“戴罪尽孝,朕记得怀中家中还有次子吧!”
“有。可次子年纪尚幼,难担当此事啊。”夏堰说着觑了眼严安,严安恨的不得了,抱拳和夏堰道,“多谢夏阁老体恤,此乃我的家事,就不劳您费神了。”
夏堰冷笑,没有说话。
“朕赐严夫人为平阳夫人。”圣上望着严安,道,“也让她死后能受人尊敬,不过严志纲的事你不要求朕,朕意已决,你这个儿子,朕替你收拾!”
严安周身冰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府吹吹打打的办起了丧事,停灵七日再由洪先生亲自扶灵回平阳,严安更加全心全意在西苑服侍圣上,便是在办丧事期间,他也不过回来过两次……十月二十三,严府丧事的第六日,严安坐着官轿路过棋盘街,就听到街道上一阵激烈的马蹄声疾驰而来,他心头一跳猛然掀了车帘,就看到一骑飞骑自他轿边掠过,他立刻拍着轿沿对外吩咐道:“快,回去!”
等严安回内阁时,奏疏已经在内阁传开,不但如此,夏堰已经手执奏疏去了西苑……
奏疏中道:“秦昆自景隆二十七年升任两淮都转盐运使后,前后七年。自景隆二十七至景隆三十年每年课税分文未少,皆悉数交由朝中,可景隆三十年后,课税逐年递减,且他几次上疏要求增加盐场出盐量,甚至于本年与户部预支一年的盐引,其该项课税始终为空额,此账,户部已经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