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绘声绘色的将菜市口的情景描述给幼清听:“……严志纲垂着头一副求生无望的样子,瞧着可真是解气。”又嘻嘻笑道,“那些百姓见他死了还往他身上吐口水。”
幼清失笑,问道:“严大奶奶没有去闹吗?”
“这个……奴婢没有看到她,也没有想起来。”绿珠说着想了想,道,“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严家的马车刚刚过去收尸,严大奶奶大约在里面吧。”其实,严家就算去了人她也不认识,不过可以肯定严大奶奶没有去。
幼清若有所思,薛思琴道:“真是奇怪,她怎么会没有去?!”想了想道,“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彭严两家闹翻了,又因为彭阁老被下了大狱,彭家自身难保,所以她没有去?!”
“有这个可能。”幼清点点头,道,“听说彭夫人病倒,彭家一团乱,也没个人主持,她不能去也在情理之中。”关键是,她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么明显,以彭尚元的聪明,肯定能猜得到内情,若是这样,他们恨严志纲都来不及,就更加不会出现在刑场上了。
“严家的灵堂还没撤,这又添了,敢情好,一起办了。”绿珠笑呵呵的说完,幼清问道,“不是江泰陪你一起去的吗,他人呢。”
绿珠哦了一声,回道:“他说他有事,把我送回来之后就出去了!”幼清觉得奇怪,江泰寻常不出门,即便有事也是江淮去办的,今儿怎么这么奇怪,她问道,“他没说办什么事吗。”
绿珠摇摇头道:“他没说,不过一会儿应该会回来的。”说着,提着空茶壶出去添水。
幼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没有想起来,便也算了。但等晚上江泰回来,她还是将江泰请来,问起白天的事情:“绿珠说你出去办事了,能和我说是什么事吗?”
“只是属下觉得奇怪,所以去查了查。”江泰并没有打算隐瞒幼清,宋弈说过只要夫人问起,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据实相告,“属下上午看严志纲斩头时,就觉得严志纲有些奇怪,所以……所以属下就多想了点,会不会是……”他还没说完,幼清已经想到了可能性,变了脸色问道,“会不会是什么?”
江泰也不敢确定,这真的只是他的个人感觉,而且,他下午去大理寺打探,也去了严府,都没有什么异样来证实他的猜测,所以,他有些拘谨的回道:“属下怀疑,严志纲被人掉包了,斩掉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严志纲。”
幼清腾的一下站起来,她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就是严志纲太安静了,若是别人被判斩立决一副就死的样子也就罢了,可他是谁,他是堂堂内阁次辅的儿子,在京中被人捧抬了十几年的严志纲,他怎么可能这么安静的接受了自己被斩首的事实。
还有,严安虽上书求情,但到底没有大哭大闹,圣上驳回后他更是一句未吭,这些事现在想起来就是有反常之处。
“夫人。”江泰看出幼清面色有异,他知道幼清是相信了他的话,便沉声道,“属下刚才去严府探过,严志纲的尸体已经被抬回去了入了棺椁,说是罪人不宜停灵过三日不可入祖坟,所以他们明天就会将人下葬,墓地也是下午临时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