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煮吧。我也正好喝点,头疼的厉害。”薛潋揉着额头,一屁股在门槛上坐下来,托着下巴看着幼清道,“我来是要和你说,我准备去延绥接舅舅去,就这两天出发!”
“啊?”幼清惊讶的道,“你去延绥,姑父同意吗?”现在天寒地冻的路上不好走,“父亲肯定要开春再回来,他身边也安排了人,更何况路大勇也刚去,其实你不用跑一趟的,还受罪。”
薛潋主要是想出去走走,他一直憋闷在京城,最远的地方就去过真定,明年就要秋试了,他不趁着今年走走,以后说不定就没有多少的机会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去定了!”
幼清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遂道:“那你要和姑父商量一下,不准自己偷偷跑走。”
薛潋嘻嘻笑着点着头,道:“你当我还是孩子呢,我做事有分寸。”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回去了,喝的头晕!”
幼清本想问他那天怎么去望月楼的,又想到她知道望月楼来了舞姬很好奇,想必薛潋也是因为好奇,问了倒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就笑着让绿珠送薛潋出去,叮嘱道:“那你走前来和我说一声。”
薛潋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肯定来和你说一声。”说着,渐行渐远,幼清叹了口气,喊了辛夷过来,“你去封神医那边看看,他房里也没有人,要是渴了想喝水都没有人服侍。”
辛夷应是而去。
直到子夜时分,宋弈才面色微醺的回来,幼清听到脚步声忙迎了出来,宋弈站在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件银红色家常短袄的幼清,笑眯眯在抚廊下望着,宋弈一直沉着的脸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他朝幼清招招手,道:“过来!”
幼清就提着裙子下了台阶,一副要扶宋弈的样子,宋弈却牵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幼清轻笑望着他道:“夏阁老他们都走了?”
“走了。”宋弈颔首,牵着幼清的手慢慢的上了台阶,幼清又道,“那宋氏的人呢,也走了吗?”
宋弈没有说话进了暖阁,在炕上坐下来,幼清给他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宋弈才望着她道:“走了。”
“那你也快去歇着吧,今儿都累了一天了。”幼清说着要起身吩咐给宋弈准备梳洗的水,宋弈喊她,“圣上让我明天去吏部选官职。”
幼清听着一喜忍不住重新坐下来,问道:“可有什么限制,你打算选哪一处?”她就知道,宋弈一定不会再回行人司。
“我打算选詹事府少詹士一职。”灯光下宋弈的面容半明半暗,透着淡淡的笑意,幼清吃了一惊,显得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宋弈会选詹事府,会选这个官位,她愣了愣不确定的道,“你打算督促圣上立储君吗。”
“说这些还早了些。”宋弈隔着桌子握着幼清的手,道,“不过储君之事规避不了,不但是我,满朝的官臣都规避不了。”
是啊,圣上年纪也不小了,前些日子还因为吃丹药出事,这样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到时候朝堂可就真的乱了套了。早点把储君的事立定了,到时候圣上即便有什么意外,大家也能按部就班的迎接新君,不至于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