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三十五年二月二十二,历经两朝宠荣十几载的严安在大理寺受审,以二十几项的罪名,被判斩立决,抄家!赵作义,刘同,彭尚元贬为庶民,斩立决!
三日后,严安等人在当初严志纲被斩首的同一处被斩了首级,满城欢呼!
隔日,严府被抄,共查抄净黄金共重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一余两,纯金器皿共三千一百八十件,重一万一千零三十三两三钱一分,金镶珠宝器皿共三百六十七件,白银两百余万两……另有银器珠宝首饰等……
抄家所得清单呈入西苑时,圣上呆坐于龙案边,久久未语,钱宁紧张的传了御医,圣上冷眼看着万寿宫中进进出出各色人等,忽然大笑,抓着钱宁的衣襟,问道:“你家中有多少银钱,朕若杀了你,是不是也能得这么多?”
“圣上!”钱宁大骇,匍匐在地哭着道,“奴婢服侍圣上,吃喝皆在宫中,又无后人继承衣钵,奴婢要这些身外之物毫无用处,圣上明鉴!”
圣上指着钱宁,又指指张澜继而拍着奏疏,喝道:“你们一个个的在朕面前诉苦道穷,朕怎么能信你们,怎么能信!”他这么穷,要用点钱还要看户部的脸色,看内务府的脸色,没想到他的臣子,却一个个都富可敌国。
这些金银都哪里来的,还不是他的,是他的!
圣上气的肺都开始揪着疼,他扶着龙案喘着气,指着外头:“去,去把严怀中的尸体扒出来,给朕鞭尸,挫骨扬灰!”
“是,是!”钱宁膝行着倒退,飞快的爬起来,“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将严怀中挫骨扬灰!”说着,一溜烟的跑出了万寿宫,等出了门他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死了都要害人。”
钱宁一路回了东厂,将圣上的吩咐传了下去,又心有余悸的回了房里压惊,隔了一会儿外头有小内侍隔着门道:“公公,曾大人来了!”
“让他滚进来。”钱宁放了手里的茶壶,依旧靠在摇椅上,神态疲倦,过了一刻曾毅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给钱宁行礼,“爹,儿子来给您请安了。”说着,嬉皮笑脸的半跪在钱宁脚边,给他捶着腿。
“去,去。”钱宁看也不看曾毅,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杂家可告诉你,现今儿这情况你最好老实点,若不然杂家也没有办法保你。”
曾毅听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圣上刚吩咐要将严怀中的尸体挫骨扬灰。”钱宁想到这里就心惊胆战的捂着胸口,“还试探我,说抄杂家的家!”
曾毅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钱宁,钱宁就戳着他的额头道:“瞧你这点出息,一点风浪都经不得!”说着翻了白眼,又重新靠了回去,漫不经心的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曾毅见钱宁口气漫不经心,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有惊无险,他松了口气,才转了笑脸,道:“宋九歌的夫人要办及笄礼,您说儿子要不要送份礼去。”
“送,当然要送。”钱宁又重新坐了起来,望着曾毅道,“不但要送,还要送份大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