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想想也对,就笑着点头道:“成,奴婢等空了就去看房子。”她话落,采芩就打趣的道,“瞧你高兴的,说到嫁人的事一点也不害臊。”
“我没偷没抢的,有什么可害臊的。”绿珠笑眯眯的帮着幼清分线,周长贵进来了,回道,“奴婢挑了六个小厮,年纪都是八九岁,您看是交给谁调教?”
幼清想了想道:“家里除了胡泉也没有人合适了,就先放在他身边带着吧,等带出来送内院来。不过叫他手脚麻利点。”
周长贵家的应是而去。
晚上等宋弈回来,她将江泰和绿珠的事情告诉宋弈,宋弈并未惊讶,笑着道:“臭小子,不声不响的便定了媳妇了。”比江淮机灵多了。
幼清掩面而笑:“那有你这样说的,好像我们绿珠是被他骗去的一样。”说着,给宋弈添了茶,问道,“今天朝堂还安稳吗?”
“不过表面罢了。”宋弈淡淡的道,“单大人这两日一直找了借口留在西苑,连家都不敢回。”
吏部的施大人卸任归乡了,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是原通政司通政使刘渊,此人虽然性格鲜明办事还算公正,可毕竟新上任,所以吏部考核的大事头一回不得不以都察院为主。
“夏府呢,夏阁老请辞后说要回乡的,是不是要等这次的事情有了定夺,他再走?”幼清在宋弈对面坐下来,宋弈颔首道,“是。昨日他还进西苑陪圣上对弈,致仕后没有利益牵绊,圣上对他反而礼遇了几分。”
幼清若有所思。
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幼清服侍宋弈梳洗,晚上安安稳稳的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她送宋弈出了门后便和周长贵家的一起将来参加她及笄礼的各府回礼送出去,又在家中给她的办践行宴,亲自给了她一个二十两的封红,道:“这么久辛苦你了,往后得空就过来,索性也离的近。”
周长贵家的笑着应是,大大方方的把封红收了,给幼清行了大礼,幼清将周长贵家的送走,便招了蔡妈妈进门,笑着和她道:“周妈妈一直推崇你,说你办事麻利又周到,这半年我也瞧在眼中,对你的能力很放心。”
“奴婢不敢当夫人夸奖。”蔡妈妈恭敬的回道,“不过奴婢一定会竭尽所能为老爷和夫人办事。”
幼清微微颔首,道:“家里的事你也都熟悉,我也不多说了,往后内院的事就交给你,你有什么问题再来和我说。”
“是!”蔡妈妈给幼清行了大礼,就算正式上任了。
下午幼清去方明晖的后院陪他下棋,刚对弈了两盘,薛府的陆妈妈过来了,幼清请她坐,望着她问道:“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那边有什么事?”
“夫人让奴婢来说一声,方才周家的礼到了,说是他们今天已经到了京城,周大人在客栈落脚,而周表小姐和粤安侯夫人则在粤安侯府在京城的宅子里落脚,约莫下午会进宫请安,明儿就去府里给老夫人还有夫人请安。”
这么快就到了啊,幼清想了想问道:“那祖母怎么说,礼收了吗?”
“没有。”陆妈妈回道,“老夫人原话说,往后周家是周家,薛家是薛家,两不相干的。更何况什么粤安侯,这种高门勋贵他们高攀不起,让夫人把礼给人送回去了。”
比起周文茵这个外孙女,薛老太太当然更在乎薛明这个孙子了,除了中间有一回有人在广东见过薛明外,这一年多薛明是生是死再没有个消息回来,薛老太太如何不恨。
“不过,以周表姐的性子,约莫还是要回去的。”幼清话落,陆妈妈就道,“夫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让奴婢来和您说一声,让您就当不知道!”
她才不会回去呢,什么亲戚不亲戚,幼清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几天都不回去。”
陆妈妈笑着应是回了家。
“爹爹。”幼清看着方明晖道,“您说周大老爷来京城应该会求姑父帮忙吧?”他如今的官阶虽和薛镇扬相同,可一个是外官一个京官地位却又不一样,周礼见到了薛镇扬,是要行礼以下官自称的。
“按他的性子,应该是会的。”方明晖神色很淡,显然对朝堂的事是真的没有兴趣,“粤安侯我在福建时也听说了一些,他们和锦乡侯府应该是有些联系的,在储君之事上,若粤安侯非要摆明立场的话,应该会暗中支持二皇子。”
幼清也是这么想的,她微微蹙了眉,她没有问过宋弈的立场,就算问了他现在也不会和她说,但是他隐隐却觉得宋弈支持的一定不是徐家,那么到最后,他们和周礼势必还要碰上的。
既然结果料定了,现在还是断的干脆点比较好。
忽然间,幼清心里一动,她望着方明晖小心翼翼的问道:“爹爹知道不知道夫君进詹事府的目的?”
方明晖下棋的手一顿,过了一刻才缓缓的落了下去,淡淡的道:“爹爹不关心这些事,也并没有问过他。”
幼清心里却满是狐疑,方明晖放了棋,叹了口气道:“你去忙吧,不用整天陪着我。”幼清笑眯眯的望着他,不再和他讨论朝堂的事。
第二日,幼清刚吩咐完家里的事,薛思画竟带着听安过来了,幼清在门口迎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薛思画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到她这里来。
“方表姐。”薛思画红了眼睛,握着幼清的手非常的凉,她无力的道,“周表姐她……回来了。”
幼清已经知道了,所以并不觉得意外,牵着薛思画进了宴席室请她坐下,轻声问道:“她今天是不是去家里了?为难你了吗。”
“她没有为难我。”薛思画摇着头道,“我……我总觉得她会找我娘报仇。”
幼清闻声一愣,她怎么把刘氏忘记了。
“是拢梅庵那边来消息了吗?你别着急,慢慢说。”幼清眉头微蹙,薛思画就道,“昨天我就听秋翠说了,这两日他们住的院子附近来了好几个陌生人,鬼鬼祟祟的,她很害怕就去找我父亲,可是……”她抹了眼泪,“实在没有人求了,这才来求我想办法。”说着,紧紧抓了幼清的手,道,“方表姐求求您,救救我娘吧,周表姐当初走的时候吃了那么大的亏,她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