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桩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连刘氏也惊了一惊,那夜她醒来的时候人就在门外,她没有多想也不敢多停留立刻逃了出来,直到现在她都对那天晚上印象模糊,并不能确定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有人救她的,如今听马三一说,她似乎就想了起来。
她的薛明,还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他没有帮着周文茵一起来害她。
刘氏又心酸又欣慰。
陈明京皱眉,道:“你说的这件事,并不能证明大火和粤安侯府有关。”
“是。但是薛二公子可以证明,大人只要找到薛二公子,就可以证明那夜的大火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何人!”马三说着磕着头道,“还有,草民近日一直留意着薛二公子,他起先住在福满楼,后来有一天,草民就看到他出去,先是去了赵府,领着一个小厮进了天香楼,吃过了饭那个小厮就走了,草民就觉得奇怪,一直跟着薛二公子,没想到就看到他在一条胡同里将一位夫人的轿子掀翻,那位夫人似乎还还有身孕!草民骇的不得了,一直随着他重新进了福满楼!”他一开始跟着薛明,只是因为好奇,后来跟着发现她掀翻了赵芫的轿子,便觉得有机可乘,想要以此来敲诈一笔!
可惜,没等他出手,就反被人抓了起来。
“就在同一天,薛二公子被薛三公子找到,草民看到他从福满楼的后院逃走,一路跑到了粤安侯府翻墙进去,此后再没有看到他出来。”那人说着,磕头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陈明京点点头,道:“此乃另外一个案件,今日既没有足够的证据,便押后再审,本官会着人去查证。”话落,他朝两边的衙役吩咐道,“将人带下来,再派人去找薛明!”
大家都朝周文茵看去,因为刘氏的指控,一个市井混混的指控,虽暂时都没有证据,但是对她却非常不利。
周文茵摇着头,指着众人道:“胡言乱语,什么放火行凶,什么薛二公子……我不知道,你们简直太可笑了,可笑之极。”她话落,拂袖转身一副要走的样子,却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忽然顿住,就看到左夫人身边的方妈妈正站在门口,她视线一转就落在与薛老太太坐了对面的左夫人身上。
左夫人面色冷凝坐着未动,视线寒凉的落在她身上。
“婆母!”周文茵喃喃的喊了一声,随即,她耳边就听到幼清笑着道,“我怕你受委屈,特意请左夫人务必要来给你做主,如何!”
周文茵猛地转头过来,阴狠的瞪着幼清,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幼清淡淡的道,“是你想干什么,如今这结果你满意吗?”
周文茵抬起手来,想也不想就朝幼清扇了过去,幼清怎么可能站在任由她扇,便猛然抓住了周文茵的手,道:“想必你也累了,快随左夫人回去吧,想必她有许多要和你说。”
周文茵抽回手,低声道:“方幼清,你我之间,不死不休!”话落,大步跨进了门,走到左夫人身边,左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起身,朝陈明京点了点头,道,“给陈大人添麻烦了。”话落转身,朝外走去。
周文茵跟在后头垂首出去。
陈明京知道这么一闹事情是没有结果的,他喝道:“退堂!”话落,有衙役过去,呼喇喇将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轰走。
幼清回头去看方氏,方氏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方幼清!”刘氏被衙役押着,站在幼清面前低声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她说着看了眼薛思画……
薛思画扑过来抱着刘氏:“娘!”刘氏皱眉看着薛思画,道,“若是见到你哥哥,一定要劝他迷途知返,不要再浑下去了。”
薛思画点着头。
周文茵随着左夫人上了马车,婆媳二人沉默的坐在车厢里,车子驶出府衙后院,刚一出去就被外头的百姓拦住,一个个的交头接耳对着马车指指点点:“这里头坐着的就是粤安侯府的二奶奶吧,她可真是心狠,和薛家还是表亲呢,是有多大的仇恨,令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还没有定案吗,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有人打断另一人的话,那人就不服气的道,“这种家事要什么证据,更何况,薛家的人是吃饱了撑的,又是放火烧自己,又是把自家的人弄的早产来陷害她?肯定是她怀恨在心报复的。我可听说,两年前她走的时候就和薛家闹翻了!”
“对!”有人接了话道,“她原是和薛家大公子有婚约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婚约就取消了,她一声不响的回了娘家,而薛家大公子隔年就娶了赵家小姐。我看,她就是气不过薛大公子和她取消了婚约,才回来报复薛大奶奶吧。”
众人好像找到了信服的理由,纷纷点头赞同。
马车被人堵着举步维艰,周文茵和左夫人不得不坐在马车里听别人对她们评头论足。
“将人赶走。”周文茵朝外头喝道,“手里的鞭子是吃素的不成!”
赶车的婆子便挥起了鞭子,看热闹的百姓只是看热闹罢了,谁也不想惹一身晦气,便纷纷退避在一边,马车就缓缓的行了起来。
左夫人始终坐着没有出声,过了一刻,马车进了府里,左夫人下了车由方妈妈扶着回了正院,周文茵垂着头跟着进去,等她进了正院左夫人便低声和方妈妈说了一句,方妈妈就朝满园的丫头婆子打了眼色,丫头婆子便纷纷退了出去。
方妈妈关了院门。
周文茵害怕的回头看了眼院门,心里砰砰的跳着,磨蹭了许久才进了正厅,左夫人已经在主位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