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乔氏低声道,“您……您不是说能和郑家还有皇后娘娘联系上吗?要不然……要不然……”她想着,要不然将南直隶文官集团的打算,告诉皇后告诉大皇子,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立了一封功劳,将来肯定会有好处。
“不行!”方兆临道,“自古朝堂便就是臣子的朝堂,是君王的朝堂,绝无由勋贵把持的道理,我们不能做这种千古罪人,将来受万千士子的唾骂。”他说着看着汪氏,警告道,“你可以分一杯羹,但绝不能做这种事,就算眼下一时得利,将来一旦勋贵起势,这个罪责绝非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本朝虽不曾见过这样的事,但以前科考还没有时,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君王虽是君王,可朝堂决策走动的皆是那些尸位素餐,因祖辈立的一份功便就能享福数代的勋贵,那些人没有十年寒窗苦读,不懂稼轩,不懂食宿,不了解百姓疾苦真正的民声,宛若蛀虫一般,将国家一点一点蚕食,最后蛀空……
若真是这样,历史的车轮转了一圈,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他方兆临可以算计,可以为了利益不顾许多东西,但这是千古的大事,是底线,不但他不能越,便是整个方氏也不能越。
因为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妾身明白。”汪氏点头道,“妾身若真的什么都不顾,早就拿着当年的功劳去找皇后娘娘了,妾身之所以没有,只用它来要挟拿捏了一番子修,不就是这个原因吗。”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懂的。
更何况,方明晖和那个女人的事若真的东窗事发,要被砍头被问罪,他们作为近亲也脱不了干系。
方兆临放了心,点了点头。
乔氏似懂非懂,她担心紧张的还是自己女儿的婚事和夫君的仕途:“那……那我们就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到时候求姐夫和宋九歌帮逸忠谋划一个好官位?”
可是汪氏不甘心,方明奚就算得了一个官位,可离振兴门楣还差之千里,没有捷径走,她便要劈开一条捷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夺嫡便是如此。”方兆临对汪氏冷然道,“你若想走皇后和郑家这条路,便要趁早,等夺嫡的势头一起便立刻收回来。到时候有致远和子修在,不会牵连到我们,但若迷途不知返,到时候他们恐怕也不会保我们。”
乔氏听来听去,越听越糊涂,她看着方兆临,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乔氏话落,又朝汪氏看去,汪氏摆摆手,道,“此事你不要多问,我心里有数。”
“是!”乔氏虽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没了底,她辞了方兆临和汪氏回去,方怀心已睡了一觉醒了,坐在她房里吃东西,见着她回来,便不高兴的道,“娘,祖母想到办法了没有,方幼清太过分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将她打怕了,她就不敢作威作福了。”
“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乔氏心事重重的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方怀心就道,“我怎么不懂,你不要小看我。”
乔氏宠爱的看了她一眼,满心里都在想着方怀心的婚事。
“娘。”方怀心坐过来,看着乔氏道,“十一皇子的事情不成也好,我还不想嫁给他呢,他比我小不说,长的什么样儿我都没有见过,尤其是他的身世,我可是听说他不过是圣上身边的一个女官生的,那女官生完他就死了,十一皇子就一直养在冷宫里,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有什么出息,到时候至多封个穷酸贫瘠的番地罢了,我可不想去那种穷乡僻壤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