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婢女并没有自主之权,所作所为皆是受主子指使?”幼清望着赵承煜,面色真诚,赵承煜扬眉,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可话赶话之下他没有过多的思索,“卖身契在你手中,自是如此!”
幼清点点头:“殿下所言甚至。”她话落,忽然话锋一转,指着添香问赵承煜,“那添香呢!”添香也是丫鬟!
赵承煜一怔,明白过来方才他觉得哪里不对,他顿时暗怒,望着幼清目光不善,继而道:“宋太太不必在此强词夺理,事情到底如何,你去衙门说吧!”话落,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常随,道,“去府衙请陈大人带人来,宋太太身份不同,自是要格外关照一番!”
为什么要和她在这里耍嘴皮子说来说去,这个女人嘴皮子功夫了得,说不过几句就被她绕进去,如今这局势先将人弄进去,坐实了她杀人的罪证,后面到底已经不重要了,他要是也不是幼清死,他要的是宋弈被孤立,要的是赵承修失去与他争夺皇位的可能性!赵承煜觉得自己被幼清带跑题了,此时此刻才面露不耐,打算将局势搬回来。
幼清微微一怔,心里实在不屑,说不过几句就打算用强的了?可真令她失望。
郭夫人亦是微微一怔,和单夫人对视一眼,两人面色不明,一个垂了眼帘,一个目不斜视,全凭赵承煜夫妇做主的样子。
方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将幼清护在身后,望着赵承煜道:“殿下,这事既然有误会,就该理清了误会再说,若是往后衙门有疑问请宋太太配合,她自然不会推辞,可是如今事情还不明了,幼清断不能去衙门!”要是去衙门往大牢一关,这成什么事了,明儿满京城的人都能当笑柄茶余发后。
周芳站在幼清前面,手放在袖子里,握着她那一对“月牙”,与赵承煜上前来的常随对峙。
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有着一触即发的样子。
幼清拍了拍周芳,并不畏惧,她是詹事府少詹士的夫人,并非庶民百姓,去不去衙门还轮不到赵承煜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就算最后非去不可,那也是她自愿而非被人架着去的,幼清拉着周芳,冷笑着看着赵承煜,正要说话,就在这时门外有道身影大步进来,高大的身材瞬时将花厅里的光线堵了一半,众人一怔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一身墨色锦袍容色冷峻的郑辕站在那里。
“送谁去衙门?”郑辕一进来,目光便落在幼清身上,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运河之上,她偎在宋弈怀中,面上满是惊喜和依赖,柔弱无助的像是一枝不堪重负的藤蔓,如今再见,她腰身笔挺的站在花厅之中,像是一株开在悬崖峭壁的山茶,盛放着美艳与令人折服的傲然和从容。
似乎每一次相见,都能见到她不一样的一面。
尽管她的每一面都不是为他而展露,可能遇见已经是最好。
郑辕缓缓的移开目光,其实也不过是一眼,足够深的再一次烙在他的脑海里。
赵承煜站了起来,纵然在身份上他比郑辕高,可这么多年的习惯让他不敢在郑辕面前太过肆无忌惮,他道:“舅舅,你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回来了。”他就知道,如果郑辕知道了今天这一出,肯定不会视而不见。